莊岩嘴角扯出一絲笑,“先造謠,屍體活了。
等傳進該知道的人耳朵裡,再‘真’的嚇他們一跳。”
他頓了頓,臉色徹底冷了下去。
“還有另一種可能。”
戰古越瞪大眼,忽然明白了:“屍體……不是自然死的?”
莊岩點頭。
“沒錯。”
戰古越嗓子發乾:“那……是被人殺了?”
莊岩沒說話,隻是盯著那扇大門。
能乾這種事的人,膽子是鐵打的?
偷屍體?擺屍體?還敢裝鬼嚇人?
不是變態,就是心裡有鬼。
而那個“鬼”,極有可能是——凶手。
莊岩轉身朝外走。
“去哪兒?”
“找報案人。”
“楚禹銘?他醒了?”
“對。”
莊岩邊走邊低聲說:“我得確認一件事。”
剛才那一通分析,全是推理。
可萬一……真有看不見的東西呢?
萬一,不是人乾的?
那今晚,他真睡不著。
說巧不巧,他們剛到醫院,停屍間保安楚禹銘——醒了。
人是醒了。
可那樣子,比死人還慘。
昨晚被嚇得連滾帶爬衝出停屍間,下一秒就被一輛車撞飛。
右腿直接折了,四根肋骨斷裂,腦袋也受了震蕩,渾身擦傷跟潑了辣椒麵似的。
一睜眼,人躺在病床上,臉白得跟紙糊的似的,眼神空洞,魂兒都像被抽走了。
這模樣,不是傷的——是嚇的。
莊岩和戰古越對視一眼。
倆人都是刑警出身,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子,沒撒謊。
“你就是停屍間的保安,楚禹銘?”
莊岩臉上掛著笑,語氣挺和氣,“我是刑偵大隊的,管這個丟屍的案子。”
“啊?!”
楚禹銘身子一抖,眼睛瞪得像要脫眶,“真……真是警察?”
“對,警察。”
莊岩臉上的笑沒退,眼裡卻掠過一縷光。
他知道,這小子怕到骨頭縫裡了,得先給他喂顆定心丸。
“彆怕,這兒安全得很。
就算真有那東西,它敢進醫院?人多的地方它也得掂量掂量……”
十分鐘,他一個人嘰裡呱啦說個沒完。
奇怪的是,楚禹銘的神色居然一點點鬆了。
那哆嗦的嘴角,慢慢壓下去了;發顫的手,也放平了。
不是啥心理魔術。
就是人話,人的樣子,人的眼神,把人從鬼影子裡拽回來。
“早班的時候,同事問過你一次,但沒問全。”
莊岩聲音輕了點,“你能再仔細說說,昨晚到底碰見啥了?”
“昨晚……”
楚禹銘嘴唇發白,眼神又飄了,可沒躲開,咬了咬牙:“一點整,我出門巡場子——這是規矩,每條道都得掃個卡,漏了就報警。”
“打卡?”莊岩耳朵一豎。
“停屍間裡裝了電子哨。”楚禹銘咽了口唾沫,“拿個打卡器,走到每個角落‘嘀’一下。
不掃,上頭一看,立馬知道你蹲牆角打盹兒。”
莊岩心裡一咯噔。
這玩意兒,二十年前就沒人用了。
沒想到這兒還當寶貝留著。
“繼續。”
“我先繞了停屍間外頭一圈,沒發現不對勁。”
楚禹銘聲音發緊,“進去後,從1號冷凍間開始,挨個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