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車不普通,城市裡沒幾台。
淩晨四點,查出來了。
一台車,在午夜駛入小區範圍。
車主還在床上打呼。
車,沒了。
警方通報:淩晨三點十七,城東垃圾場,找到它了。
人車分離,空車被棄。
“真他媽騷。”莊岩冷笑,咬著後牙笑出來的,“為了嚇個人,偷輛幾萬塊的作業車?偷完還丟?這不是瘋了,是瘋到天靈蓋都掀了。”
停屍間盜屍,窗前吊屍,裝神弄鬼。
再來一出偷車演靈異。
這人,不是心理變態,就是瘋子。
可他圖啥?
“頭兒!快來!”戰古越在五樓窗戶上探出頭,聲音嘶得像破鑼。
莊岩三步並兩步衝回去。
一進門,戰古越臉黑得像炭,指了指茶幾上一個小玻璃瓶。
車非霆癱在沙發上,臉色白得像紙。
莊岩蹲下去,捏起瓶子,眯眼細看。
瓶身貼著標簽,三個字——
阻滯劑
。
他渾身一僵。
醫術專家的本能,瞬間拉響警報。
受體阻滯劑。
不是感冒藥,不是降壓片。
是能讓心跳慢到停掉的毒藥。
心率壓到每分鐘三十以下。
安靜地,悄無聲息地,讓人死在被窩裡。
像睡著了。
根本查不出死因。
莊岩抬起頭,盯著車非霆,喉嚨發乾。
“你老婆……是被這東西害死的,對吧?”
但要是吃多了,這玩意兒能讓你心臟亂跳、心肌壞死、直接心衰進icu……
莊岩抬眼,盯著對麵臉色發青的車非霆,嗓音像結了冰:“你老婆死,跟你沒關係?”
不對勁。
剛才他盯著車非霆的麵部肌肉看了三分鐘,這人連睫毛都沒顫一下——真要下手殺老婆,絕不會是這副表情。
可這瓶藥,又是誰放的?
頭都快炸了。
莊岩心裡冒出個邪乎的念頭:
有人在算計車非霆。
還不止一個團夥……
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自己都說不清。
但這些年辦的案子,就他媽總在耳邊提醒他:
這案子,太假了。
像有人故意拚出來的一堆碎塊,拚得亂七八糟,但每塊都衝著同一個靶子——車非霆。
一夥人在嚇他。
另一夥人……
他低頭,盯著桌上的藥瓶。
這瓶子是怎麼被翻出來的?
說來也怪,就在客廳酒架最上頭,隨便一擱,跟沒人要似的。
戰古越路過隨手一拿,差點沒被嚇出心臟病,趕緊問車非霆:“這啥?”
結果你猜怎麼著?
車非霆一看那瓶子,臉瞬間白得像刷了石灰,嘴唇直哆嗦,活像看見親爹詐屍。
要真是他毒死老婆,能這麼明目張膽把毒藥擺大堂裡?
放那兒等著人發現?
瘋了吧?
那這藥……是誰放的?
車非霆一聲不吭。
莊岩壓低聲音:“你在藏什麼?”
對方低著頭,像個啞巴。
“帶回去,先關24小時。”
沒證據?沒物證?沒關係。
隻要嫌疑夠大,24小時的“配合調查”就能卡死他。
人一走,莊岩轉頭就對戰古越說:“查他身邊的女人。”
脖子上那些紅印子,可不是鬼留的。
那種印子,叫“草莓”,隻有熱戀期的男人,才會被女人當著全世界的麵“蓋章”。
不是愛,是宣戰。
宣告:“這男人歸我了,誰也彆碰。”
你說誰家情侶談了五六年,還玩這套?
反正莊岩自己脖子上還纏著條粉色皮筋——那是蔚煙嵐昨天咬著耳朵給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