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娶祖母，相差六歲的新娘……”
“我好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遲雲夏拉著殷辭，邁步走出了主廳。
來到回廊，看到周府的小廝正在招待客人。
他拉住小廝道：“請問周家老夫人生前住在哪？”
小廝一臉呆滯，機械的指了指後院。
遲雲夏微微頷首，他要去老夫人房間找找線索。
穿過回廊走進了後院。
遲雲夏一眼就看到了老夫人的房間。
倒不是房間有標誌，而是房門口坐著一個老嬤嬤。
老嬤嬤靠在牆根下，手裡舉著酒杯，微醺的笑著。
嘴裡還呢喃著：“老夫人，老夫人……”
“這下你放心了……”
遲雲夏走到老嬤嬤麵前，乖巧的拿起一旁的酒壺，給她續了一杯。
“嬤嬤，老夫人死前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老嬤嬤看了一眼遲雲夏。
興許是喝醉了，並未深究他是誰。
“老夫人……最放不下小少爺。”
“她很疼愛小少爺。”
“小少爺也最喜歡老夫人，從小到大，有什麼事都跟老夫人說。”
“老夫人臥病時，時常歎氣。”
“說沒看到小少爺成家，擔心小少爺日後沒人照顧……”
遲雲夏陪她坐在牆根，殷辭則站在一旁，警惕突然出現的玩家。
“那小少爺和徐家千金，是怎麼認識的？”
老嬤嬤一聽，臉上突然露出了笑意。
“緣分啊！都是緣分……”
“說來也巧，老夫人過世沒幾天，徐家癡傻的千金突然好了。”
“從瘋癲傻笑，變得賢良淑德，溫婉可人。”
“清醒的徐千金第一次出門踏青，便遇到了同樣踏青的小少爺。”
“彆看兩人相差六歲，但一見鐘情，相見恨晚。”
“明明之前媒婆把周府的門檻都踏破了，小少爺都沒見答應過哪門親事。”
“卻在見過徐家千金後，主動要老爺夫人上門提親。”
“這才促成了這段佳話啊……”
“老夫人在天有靈，也算安息了……”
老嬤嬤說著說著，就著酒勁睡著了。
遲雲夏見狀起身，靠在殷辭身邊。
“看來我猜的沒錯，那句吟唱就是輪回的意思。”
“怎麼說？”
殷辭溫柔的望著他。
即便明白各種道理，還是喜歡聽他解釋。
“佛教將世間萬物分為六道眾生。”
“而輪回也稱為六道輪回。”
“祖孫娶祖母，說的是這輩子的孫子，迎娶輪回轉世的祖母。”
“而那句‘豬羊炕上坐，六親鍋裡煮’。”
“講的自然就是六道相互輪回，這世為人，下世可能就是牲畜。”
“這一世坐在餐桌吃的魚肉，也可能是上世的親人。”
“而吃肉的人，上世也可能是被吃的肉。”
“佛教將六道輪回看做世間苦楚，相互蠶食，卻跳不出去，也感知不到。”
遲雲夏緩緩說著，多少體會到了和尚的憐憫之心。
看著眾生在輪回中相食相殺，卻半分都救不得。
可這都是世間因果所致，難道這就能成為和尚的執念了？
這和尚也太想不開了吧？
他正想著，突然聽到前院傳來劇烈的哭喊嘶吼。
他和殷辭對望一眼，兩人立刻趕往前院。
當他們站在回廊時，卻看到了最為血腥的一幕。
婚宴現場上的人，不知怎麼的都瘋了。
他們相互啃食著身邊的人，大紅的裝飾和殷紅的血跡相互交融。
他們殺紅了眼，眼裡流出了淚，卻依舊不停地相互蠶食。
直到將身邊的人咬死，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