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人敢輕易去觸碰她那層深藏的傷口。但秦蒼並不需要知道太多,他隻知道,自己和她之間的命運,早已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在一起。
“走吧。”秦蒼再次說道,這次他的語氣中少了一些猶豫,更多的是一種無法回頭的決心。
劉三沒有再多說什麼,她隻是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遠方。她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有些孤單,但卻異常堅定。
秦蒼緊跟其後,兩人沒有多餘的言語,隻有腳步聲在寂靜的戰場上回蕩。此刻的天地仿佛已經不再屬於他們,仿佛連這片殘破的土地也在默默嘲笑他們的堅持與執著。
夜幕漸漸降臨,四周的氣溫開始迅速下降。兩人找了一處廢棄的營地,簡單地搭起了臨時的棲息地。秦蒼從背包裡拿出乾糧,遞給劉三一塊壓縮餅乾,而自己則坐在一旁,默默地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劉三沒有動,仍舊低頭注視著手中的餅乾,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吃下去。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保持著那份冷靜的姿態。
“你不吃嗎?”秦蒼抬頭問道,眼中帶著一抹隱秘的關切。
劉三輕輕搖頭,聲音低沉:“我不餓。”
秦蒼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把自己的餅乾吃下去,心裡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他知道,劉三並不單純是因為不餓而不吃,而是因為她的內心早已被某種沉重的負擔所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的堅強,並非天生,而是為了某個無法承受的秘密。
夜色越發濃烈,星光灑在他們的營地上,周圍的景象安靜得有些可怕。秦蒼忽然有種錯覺,仿佛自己和劉三早已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他們像是漂浮在茫茫宇宙中的兩顆孤獨星辰,無處可歸。
“你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秦蒼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帶著幾分無法言喻的痛意。
劉三沒有馬上回答,她的目光從遠方收回,落在了秦蒼的臉上。她的眼睛裡依然沒有任何情感的波動,仿佛一潭死水,不起一絲漣漪。
“你不需要知道。”她淡淡地說道,語氣如同寒風般冷冽,“我走到今天的路,是我自己選擇的,不需要任何人來評判。”
秦蒼低下頭,手中的劍輕輕摩挲著,鋒利的劍刃仿佛也帶著他心底的痛楚。劉三的決絕,他並不陌生。她不願意透露的過去,像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深深地刻在她的生命裡。
“你不想回去嗎?”秦蒼問道,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試探的意味。
劉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回去?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
秦蒼的心猛地一緊,他抬起頭,試圖從劉三的眼中讀到更多的東西,但她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毫無任何情感的波動。
“那你為什麼還在堅持?”秦蒼問道,眼神中帶著幾分困惑和關切。
劉三輕輕歎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投向遠方。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孤單,而那份孤獨,又似乎與這片荒涼的土地產生了某種共鳴。
“我不想放棄。”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卻又透著一種無比堅決的力量,“如果我放棄了,連自己都不再認識,又如何能繼續活下去?”
秦蒼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凝視著她那堅毅的背影。他知道,劉三已經不再是那個能夠輕易動搖的女人。她的內心深處早已築起了一道無法跨越的牆,而他,永遠無法理解她所承受的重量。
夜幕下的風帶著一絲寒意,席卷過荒涼的營地,吹動著秦蒼和劉三的衣角,也掀起了他們心中的某些漣漪。空氣中沒有鳥鳴,隻有微弱的風聲在低聲耳語,仿佛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種不言而喻的寂靜中。這種寂靜,是心靈的壓迫,是一種遠離所有喧囂的孤寂,是世界把他們兩個人遺忘後的呆滯。
秦蒼站在劉三身旁,望著遠方那片無儘的黑暗,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這種情緒極其複雜,仿佛是某種潛藏已久的念頭終於找到了出口,又或者是某種記憶的碎片在他內心的角落激起了波瀾。
他不想承認,但心底始終有個聲音提醒著他: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懵懂無知、隻會揮劍斬敵的少年了。那段日子早已被戰爭吞噬,被殺戮掩埋,剩下的,隻有一顆被逼迫不斷堅硬的心。
他看向劉三,她依舊沒有轉頭,目光空洞地望向遠方,那眼神中沒有對未來的憧憬,隻有對過去的冷淡與厭倦。秦蒼知道,這個女人,早就死在了某個未知的角落,隻是她的身體還活著,靈魂卻早已被撕裂。
“你有沒有想過,逃離這一切?”秦蒼低聲問道,聲音幾乎與風聲融為一體。
劉三的身體微微一僵,她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她沒有馬上回答,低垂的眼簾掩住了眼底深藏的那一抹痛楚。
“逃?”她輕輕笑了笑,那笑容冰冷如寒霜,仿佛連空氣都能凍住。“逃得了哪裡呢?逃得了這片土地,逃得了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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