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沒有多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他知道此時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行動才是最關鍵的。小虎依舊虛弱地倚在他肩膀上,顯得力不從心,秦蒼不敢讓他稍有鬆懈,每一步都極其小心,腳步儘量沒有聲音。
每當穿過一片灌木叢,或者經過一條小溪,秦蒼的神經就會更加緊繃。他知道,越是接近敵人,越是不能有任何閃失。如果敵人發現他們的蹤跡,這場突圍便會變成一場無法挽回的災難。
他不禁回想起剛才的那個瞬間,小虎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與迷茫,仿佛在告訴他,自己可能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拚儘全力地去麵對這片黑暗。那種無力感讓秦蒼感到憤怒和痛苦。他深知,小虎有著一顆不屈的心,但此時的他,依舊需要保護。
“小虎,告訴我,你能撐多久?”秦蒼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但依然帶著迫切。
小虎艱難地抬起眼,似乎在努力支撐自己不被這種虛弱吞噬,“我沒事,秦大哥,我可以走。”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眼中的光芒也逐漸黯淡。
秦蒼咬了咬牙,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低下頭,看著小虎那一臉堅強的表情,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愧疚與痛苦。小虎沒有力氣說出更多話,但他的眼神卻透露著不舍與倔強。那種眼神,讓秦蒼有些無法承受。他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你若撐不住,記住,我們不拋棄你,絕不拋棄你。”
那一瞬間,小虎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感動,仿佛不敢相信秦蒼會如此堅定地說出這句話。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再說話。
“繼續走,繞到他們背後。”劉三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秦蒼的思緒。他已走在前方,目光深邃,顯然已經確認了前方的敵人情況。
秦蒼點了點頭,重新調整了呼吸,毫不猶豫地跟上了劉三的步伐。每一步,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即將麵對一場生死之戰。但他知道,隻有活著,才能守護每一個承諾,才能讓小虎的未來不至於被這片血色迷霧吞噬。
秦蒼的思緒在快速飛馳,腳步聲與馬蹄聲在夜幕下交織成一片低沉的合奏。他的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沒能放鬆警惕。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感,仿佛一切都被潛藏在陰影中的敵人目光所控製。每一步都在深刻考驗著他的意誌,但這並不是最令他感到不安的事情。真正讓他感到心悸的,是他心底那個逐漸清晰的念頭——他們已經無法再回頭了。
“小虎的傷勢比我想的要嚴重得多。”秦蒼在心中默默反思,緊緊握著馬韁,仿佛那能給自己帶來些許力量。他試圖不去想得太遠,隻想一步步帶著小虎脫離困境。然而,深知自己所處的處境,秦蒼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動作,都愈發顯得異常沉重。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過周圍的黑暗,心中卻無比清楚,這一切的成敗,幾乎都在這一刻起決定。無論他們如何小心翼翼地繞過敵人的眼線,幾乎所有的跡象都表明——他們早已處於敵人的包圍圈中,外麵的世界和他們已經變得越來越陌生,幾乎沒有退路。
他知道,自己和劉三的每一個決定,甚至每一步踏出的節奏,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要是今晚他們未能及時脫離這裡,整個局勢可能會瞬間改變,甚至是失控。每一次回望,看到小虎那疲憊卻不願屈服的神情,他的內心便會被一種強烈的責任感壓得喘不過氣來。
“小虎……”秦蒼低聲呼喚著,聲音裡透著一絲猶豫,但很快又消失在夜風中。他的心臟不停地跳動,每一下都沉重得像是在敲擊著鐵錘。他知道小虎還在拚命支撐,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撐不到最後。
“彆說話,儘量保持冷靜。”秦蒼輕輕拍了拍小虎的肩膀,試圖安撫他,但眼中難掩的不安與焦慮卻溢於言表。
小虎微微點了點頭,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他的眼睛中,依然閃爍著那股倔強的光芒。秦蒼知道,這個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要堅韌得多。儘管眼前的局勢越來越嚴峻,但小虎從未放棄過。他知道,這種堅持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他們三人共同的目標。
“不管發生什麼,不能讓他再受傷。”秦蒼心中默默地對自己下達著決心。他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堅決的光芒。
劉三則始終保持著那份冷靜的步伐,似乎他早已預料到了一切。秦蒼跟著他穿過叢林,步伐輕盈,完全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劉三時不時地回頭瞥一眼秦蒼,眼神中有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雖然兩人沒有多說什麼,但秦蒼清楚,劉三對目前的局勢有著更加清晰的判斷。
“他們不可能一直這麼順利。”秦蒼低聲說道,仿佛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問劉三。
劉三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我們必須保持沉默,儘量避免暴露行蹤。”他的聲音平靜而低沉,仿佛沒有任何外界的事物能夠影響到他。他的目光掃過四周,仿佛在仔細分析每一個細節,心思依舊緊繃。
秦蒼微微皺眉,意識到劉三並不是對他們所處的環境完全沒有感知,而是對眼前的敵人有著非常清晰的判斷。秦蒼知道,如果繼續沿著原本的路線前進,他們的隱蔽性將大大降低。而且,如果敵人稍有察覺,他們的退路將被徹底切斷。
“繞過去。”秦蒼咬著牙,目光堅定,“我們換個方向,繞到他們的側翼。”
劉三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評估秦蒼的話是否值得采納,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好。”他冷靜地答應,聲音依舊沒有一絲波動。
於是,他們開始改變方向,悄無聲息地繞到敵人的側麵。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每一次的腳步聲都要儘量輕微,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黑暗中的樹林,仿佛成了他們唯一的庇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