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目送小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儘頭,臉上始終沒有露出太多表情。他知道,這一仗並不簡單。敵人的真正實力,依舊是一個謎。而他能做的,就是把一切可能的變數考慮在內,做到心中有數。
“劉三讓,準備好了嗎?”秦蒼忽然問道,眼神銳利如劍。
“隨時準備!”劉三讓堅定地回答,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無論敵人如何布置,我們都將迎難而上。”
秦蒼微微點頭,隨即轉身回到了帳篷。劉三讓站在原地,心中激蕩。他知道,這一場戰鬥,不僅是對敵人的考驗,也是對他們每個人的生死抉擇。
風聲愈發尖銳,寒氣如刀刮在皮膚上,營地內的一切都顯得異常靜謐,仿佛潛藏著某種即將爆發的暴風雨。劉三讓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內心那份焦慮、那份不安愈發強烈。他站在營帳外,眼睛盯著遠處的黑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能感受到,那些黑暗中潛伏的敵人正如猛獸一般,伺機而動。
他忍不住想起剛才與小虎的對話。
“小虎,你準備好了嗎?”他問得有些沉默,聲音似乎帶著一點不確定。
“劉哥,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小虎的話充滿了自信,語氣中透著一股年輕人的傲氣和衝勁。但劉三讓知道,這種衝勁有時候會變得危險,特彆是在這樣的局勢下。敵人並非想象中的那樣簡單,而小虎畢竟還年輕,雖然他機靈,聰明,但若麵對真正的危險,可能會被拖累。
“他能行嗎?”劉三讓抬頭看向身後,低聲問道。
秦蒼站在帳篷內,透過帳布的一隙,靜靜地注視著他的背影。聽到這句話,秦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幾秒鐘。他的目光凝視著劉三讓的背影,似乎在品味著什麼。終於,他輕聲道:“你能看得出他能行,但你自己心裡,似乎並不完全相信。”
劉三讓轉過身,見到秦蒼深邃的眼神,心頭微微一震。秦蒼眼中那股銳利的光芒,總是讓人感覺無法逃避。他微微皺眉,心裡隱約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在翻湧,似乎秦蒼的話擊中了他最深的那個地方。
“你是不是察覺到了?”劉三讓的聲音有些低沉,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無力感,“我覺得,自己這幾天有些不對勁。明明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然而,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開來。”
秦蒼微微點頭,聲音如同古井無波:“這不是什麼病態的感覺。隻是,敵人太過複雜,你也許已經開始意識到,自己在這種不確定的局麵中,慢慢失去了對一切的控製。”
劉三讓沉默了,他看向遠處的黑夜,心中一陣苦澀。確實,他知道,自己早已不再是那個無所畏懼、胸有成竹的劉三讓了。每一次出征,每一次與敵對峙,他都在一點一點失去自己原本的那個節奏。尤其是秦蒼,他那個看似永遠冷靜不變的人,似乎從未表現過一絲動搖,但偏偏總是在某些關鍵時刻,用最精準的語言戳中他的內心。
他回過頭,眼神變得更加堅毅,“我明白了。”他說。
秦蒼沒有再說話,隻是轉身走進帳內,餘下的時間似乎就隻有靜默。
劉三讓再次凝視著遠處,心底的焦慮沒有消失,反而愈加沉重。每次心情沉鬱時,他就會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劍。那把劍,已經陪伴了他太久,像是與自己融為一體。每一次捏住劍柄,都會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湧入體內,仿佛所有的迷茫都能在這一刻被切割得一乾二淨。
而這一次,他卻沒有感到平靜。每當手指碰觸到劍柄,他反而覺得心底有一種無法抑製的焦慮,像是內心的某個角落被撕裂開來,無法再拚湊回去。
“小虎,回來吧。”劉三讓心中默默地念叨著,雖然他知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得到確切的消息。距離敵人真正的動靜,估計還有一段時間。而他,依舊在等待。
空氣中的寒意越來越濃,連一旁的火把也似乎在風中微微搖晃,發出低沉的劈啪聲。就在這時,劉三讓耳中突然傳來了一聲腳步聲,他猛地轉過身。
“劉三讓,還是不行嗎?”秦蒼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質疑。
他突然有些恍若未見,神情沉思了片刻,低下頭,“將軍,我怕失去什麼。”
“失去什麼?”秦蒼目光深沉,淡淡地問道。
“失去……控製。”劉三讓輕聲說道,似乎在這句話中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明白,如果這一仗不能順利解決,那麼下一次的局麵,將會更加複雜。而我,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帶著不安的心情去麵對未知的危險。”
秦蒼看著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你已經意識到問題的根源,這比什麼都重要。”他的語氣依然冷靜,但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失去控製,可能是失敗的開始,但如果無法正視內心的恐懼,便無從掌控真正的局麵。”
劉三讓沉默不語。他知道,秦蒼是在提醒他。失敗的滋味他嘗過,但真正讓他害怕的,卻是無形中的恐懼,那個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地方。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可以駕馭一切,可以將不安拋在腦後。但這一次,那個沉默的敵人,那個隱藏在夜幕中的陰影,似乎讓他感到了真正的恐懼。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將軍,我一定會做好。”
秦蒼沒有再多說,隻是點了點頭,回身消失在帳中。外麵又重新恢複了沉寂,隻有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跳躍,仿佛隨時可能熄滅。而劉三讓站在原地,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夜風已經漸漸變得刺骨,營地周圍的黑暗似乎在不斷吞噬著一切。劉三讓站在帳篷外,雙眼眯成一條縫,望著遠處的無儘黑暗,心底的焦慮如潮水般一波波湧上。他的手指不停地摩挲著劍柄,似乎是在尋找那種久違的平靜,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安撫內心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