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灌木叢的影子緩緩晃動,模糊的輪廓逐漸清晰,借著微弱的夜光,隱隱能看出一個佝僂的人影,貓著腰,一寸寸往圍欄靠近。
小虎的手指僵在扳機上,汗水順著額角滴落下來,滴在泥地上。
秦蒼眼裡的寒光越來越冷,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獵物……終於忍不住了。
腳步聲停在圍欄外不到五米的地方。
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極淡的汗酸味,混著泥土和枯葉的腥氣。
秦蒼緩緩抬眼,目光森冷如刀。
“還不滾?”他聲音低啞,像蛇在吐信。
灌木叢裡的人影猛地一僵,呼吸都亂了半拍,險些在枯葉上絆倒。
空氣死一般寂靜。
秦蒼慢慢坐直身子,手裡的匕首輕輕在腿上敲了兩下,眼神冰冷。
“再不滾……就自己埋進去。”
灌木叢裡的人影一顫,片刻後,枝葉微微晃了晃,緩緩往後退去,消失在夜色裡。
小虎的額頭冷汗直流,直到那人影徹底不見,才猛地鬆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整個人像被抽乾了力氣。
“媽的……他……他真摸過來了!”小虎壓低聲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秦蒼抬手撣了撣煙灰,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還不敢動手。”他說得淡然,眼神卻冷得像冰,“不過……快了。”
小虎的心又是一緊,咽了口唾沫,眼神不安地往黑暗裡掃了一圈。
“秦哥……咱們還等?”
秦蒼緩緩站起身,眯起眼,目光陰沉地掃過周圍的黑暗。
“等天亮。”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狠意。
“我親眼看見的!這小子鬼鬼祟祟從彈藥庫後頭出來,手裡還捏著個東西!老子跟了他一路,結果他死活不肯讓我看!”劉三的嗓音裡帶著指責,甚至還帶了幾分咬牙切齒。
小虎被堵在那,拳頭緊攥,眼神憤怒卻又不知如何辯駁。他的嗓子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半天說不出話來,隻是胸膛劇烈起伏,努力平息著心頭的怒火。他的腦子裡亂成一團,他確實去了彈藥庫後頭,但並不是劉三說的那樣,他根本就沒拿任何東西!
圍觀的戰士們麵麵相覷,不少人已經在心裡偏向了劉三。畢竟劉三是個老兵,素來嚴謹,對軍規極為看重,而小虎隻是個新兵蛋子,出身貧寒,哪怕再努力,也難以讓所有人信服。再加上,最近彈藥庫的事情本就敏感,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秦蒼聽著劉三的控訴,目光始終落在小虎身上。小虎沒有立即反駁,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強忍著什麼,這讓秦蒼心頭微微一沉。經驗告訴他,真正做了虧心事的人,往往會下意識否認,而真正被冤枉的,卻是會憤怒到無法立刻言語。
“你有什麼可說的?”秦蒼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壓迫感。
小虎抬起頭,眼神裡帶著倔強,他咬著牙,嘴唇顫了顫,最終開口道:“我沒拿東西。”他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劉三冷笑一聲,毫不退讓地說道:“你說沒拿就沒拿?我可是親眼看見的!”
“你看見了?”秦蒼的目光一轉,看向劉三,語氣裡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但卻讓劉三心頭微微一顫。他下意識地直起身子,但還是梗著脖子道:“當然!我就站在不遠處,那小子以為沒人看到,可惜被我逮個正著!”
小虎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拳頭握緊到骨節發白,咬牙道:“我沒拿!”
秦蒼目光微沉,盯著小虎半晌,然後抬頭看向周圍的戰士,目光在他們臉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其中一個人身上:“你,去彈藥庫那邊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