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讓你來，你就來了？
秦蒼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吐出一口濁氣。
小虎見他不說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生氣，劉三也生氣，你們兩個都是強驢，誰也不願意先低頭。但你們想過沒有，咱們現在是並肩作戰，鬨彆扭解決不了問題。萬一明天打起來，你們各自按各自的想法來，誰來指揮？”
秦蒼冷笑了一聲：“所以你來勸我讓步？”
小虎搖了搖頭：“不是讓步，而是商量。”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向秦蒼，“秦哥，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劉三不是不講理的人，他隻是……太倔了。”
秦蒼沉默了一下，低聲道：“他是倔，可他也是個瘋子，打起仗來命都不要。你覺得我放心把兄弟們交給他？”
小虎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可你不覺得，他也在這麼想你嗎？”
秦蒼皺了皺眉，抬眼看向小虎。
小虎拍了拍膝蓋，站起身來，走到秦蒼麵前，語氣緩和下來：“你不信任他，他同樣也不信任你。你覺得他拚命是魯莽，可他覺得你的計劃是冒險。你覺得他不聽勸，可他覺得你不懂他。說到底，你們都覺得自己是對的。”
秦蒼低頭沉思，火光在他眼裡跳動，映照出他複雜的神色。
“我不是不懂他。”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語氣有些低沉，“但我真的怕，他會帶著兄弟們衝到一個死局裡，到時候，誰都救不回來。”
小虎歎了口氣，目光柔和了一些：“可如果你們兩個繼續這麼鬨下去，局麵隻會更糟。秦哥，劉三倔，但他不是個傻子。他心裡也清楚，你說的有道理，隻是他一時接受不了。他在戰場上打了那麼多年，突然讓他改變打法，他當然會反感。”
秦蒼沒說話，隻是揉了揉眉心，臉色依舊凝重。
小虎見他不再反駁，便繼續說道：“再說了，他也不是完全反對你的辦法，他隻是害怕咱們的兄弟在試探的過程中遭到反撲。這是他的責任感，你能理解吧？”
秦蒼歎了口氣，抬頭望向遠方的黑暗，沉默片刻，終於緩緩點了點頭：“我當然明白。”
小虎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就行。你去找他談談吧。”
秦蒼皺了皺眉：“他肯聽？”
小虎咧嘴一笑：“他嘴上再硬，心裡總不會真的想和你鬨翻。”他拍了拍秦蒼的肩膀，調侃道，“再說了，你是咱們的指揮，他再倔，總不能真的把你當敵人。”
秦蒼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
小虎笑著後退兩步，伸了個懶腰：“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我可不想明天上戰場的時候，看見你們倆各乾各的。”
秦蒼望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終於無奈地歎了口氣：“行吧，我去找他。”
小虎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走開。夜風吹過，火焰搖曳，秦蒼站在火堆旁，盯著燃燒的木頭，眼神深邃。
他知道，小虎說得對。
夜色深沉，營地裡的篝火已經熄滅了一大半，隻剩下一些零星的火光在微微跳動，映照著秦蒼沉靜的臉。他回到了自己的營房，屋內隻點著一盞油燈，微弱的光亮在地圖上投下晃動的陰影。他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桌前，桌上鋪著一張被折疊過無數次的布局圖，邊緣已經有些泛黃，甚至還有些破損的痕跡，但上麵的標記依舊清晰可見。
秦蒼的目光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指尖沿著一道紅色的箭頭軌跡緩慢滑動。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心裡思索著戰鬥的可能性。敵人的主力部隊正在向西側推進，而劉三此前堅持要在正麵與其硬碰硬，可問題在於，那塊區域地勢開闊，沒有足夠的掩體，一旦敵人集中火力，己方的傷亡恐怕會極其慘重。
“硬碰硬……根本行不通。”秦蒼心裡默默想著，手指輕輕叩擊著地圖，發出沉悶的響聲。他不是害怕戰鬥，而是不願意打沒有意義的消耗戰。他看得出來，敵人這次有所準備，他們不是貿然進攻，而是故意拖住己方的兵力，等候後續部隊形成合圍。
秦蒼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移向另一處——東南方向的一片密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那裡地勢複雜，樹木茂密，適合隱蔽行軍，若是能悄悄調派一支隊伍繞到敵人側翼，趁著敵人全力攻打正麵陣地的時候給予突然襲擊，或許能打亂他們的節奏，甚至逼迫他們撤退。
但問題是，這個計劃的風險不小。繞行密林意味著需要夜間行軍，而且必須保持極高的隱蔽性，不能讓敵人察覺到半點風吹草動。否則，一旦暴露，敵人隻要稍微改變陣型，就能把這支隊伍困在密林裡，屆時進退兩難，反倒成了獵物。
“可如果成功了……就能一舉打亂敵人的節奏。”秦蒼心裡衡量著，指尖緩緩敲擊著地圖，腦海中推演著各種可能的局勢變化。他不是那種輕易冒險的人，但他更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戰場上，必須靈活應變，才能活下去。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不重，但秦蒼一聽便知道是誰。他沒有抬頭，仍然盯著地圖，沉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陣夜風灌了進來，帶著微微的潮濕氣息。劉三大步走了進來，臉色仍舊冷峻，眼裡帶著一絲不悅。他站在門口，沒有立刻開口，目光掃過桌上的布局圖，沉默了幾秒後，才緩緩道：“小虎讓我來的。”
秦蒼依舊沒抬頭，語氣平靜：“小虎讓你來，你就來了？”
劉三皺了皺眉，不耐煩地道：“彆繞彎子，咱們倆要是還這麼耗下去，明天打起來，兄弟們怎麼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想吵，也不想跟你爭，但我要知道，你到底打算怎麼打？”
秦蒼終於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劉三一眼，然後伸手在地圖上輕輕一點：“這裡。”
劉三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發現他指的不是原先正麵陣地，而是那片密林。他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眼裡帶著些許遲疑：“你想繞過去？走這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