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迅速操作,他將分離器嵌入主控下層接口,在讀取光線閃動的一刹那按下啟動鍵。
“嗡——”
一股高頻震動自分離器中傳出,平台震顫的幅度陡然增大,那一刻整間艙室仿佛進入了抽搐狀態。秦蒼趁震動蔓延前猛地接入中轉終端,將那條“黑蛇”般的數據線徹底抽離。
成功了。
係統終於不再繼續異常震蕩,光帶穩定了下來,空氣中的灼熱也逐漸褪去。
但秦蒼卻知道,這遠遠不是結束。
從那條黑線的起點路徑來看,它不是偶然接入副通路的——而是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經通過某種極隱秘的程序潛入了主控係統中,等待著某個特定指令的激活。而現在,這個激活條件,顯然是“秦蒼接入副通路”。
“有人知道我會來。”
他的心沉了一寸。
那種感覺,比任何傷痛都更冷冽——不是突如其來的背叛,而是一種沉默已久的窺探,一種將你的一舉一動都預先演算的恐懼。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謹慎,步步為營,但對方仿佛早就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靜靜注視,等著他走進那個設置好的陷阱。
他閉上眼,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個人曾與他有過短暫的交集,一個不曾留下姓名的人,卻曾說過一句話:
“你找的那條線,不止你一個人在找。”
而現在看來,那人說得沒錯。
可問題是——他是誰?他現在在哪?又究竟想從這條副通路中得到什麼?
思緒翻湧間,主控平台突然發出一陣低鳴。
一個全新的路徑窗口自動彈出,那是副通路深層隱藏的一段“引導指令集”,此前一直沒有權限讀取,現在隨著係統部分解鎖,它自動浮現。
那是一組路徑指令,不通任何文字,而是以圖像序列形式呈現——七幅圖像,每一幅都像是一段被殘影覆蓋的通道結構,色調怪異,輪廓模糊,但每一幅都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熟悉感。
他盯著那第一幅圖,喉頭微動,心頭卻突然沉甸甸地壓下一塊巨石。
那是他曾在某個廢棄區域外圍,夢中見過的構造。
但問題是——那地方,他從未真正去過。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對方不僅提前布置了陷阱,還設法影響了他的“記憶圖譜”,將這些路徑的認知植入他的大腦深處,使得他在接近副通路的那幾年裡,無形中成為了對方操控的“鑰匙”。
“我到底……還遺漏了什麼?”
秦蒼緩緩抬頭,看向那片正在加載的圖像序列,眼中不再隻是警覺,而是凝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回頭。
光影在他臉上閃動,碎碎的、靜靜的,把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切割得仿佛利刃雕刻一般,冷峻而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