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你帶人負責斜坡西側的火藥倉,我記得那邊有一條排水溝,能直通倉底。”
“明白。”李黑皮點點頭,卻沒有立刻離開,“秦哥,你自己要小心。你衝得太靠前了,萬一……”
“彆說‘萬一’,我們沒有‘萬一’。”秦蒼一字一句地說,眼神沉得像深井,“這場仗隻能贏。”
李黑皮張了張口,最終隻是一記沉重的點頭,然後帶著他的小組悄無聲息地從黑影中滑走。
秦蒼看著他們遠去,心頭微微一緊。山林的風像蛇一樣蜿蜒繞過耳畔,似乎在呢喃著那些未說出口的擔憂與不安。他深知,這一戰若贏,是苦儘甘來;若敗,便是灰飛煙滅。他不能賭輸。
他不想死,更不想讓弟兄們死。
他閉上眼,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母親那張早已模糊的臉,還有那個總在小溪邊等待他歸來的小女孩,頭發亂糟糟,眼睛卻像月亮一樣清亮。
“秦哥,我們準備好了。”不遠處,一個聲音喚醒了他的神思。
他睜眼,手指微動,將炭頭收入懷中,緩緩站起身來。
“走。”
他們貼著夜色,繼續向前推進。
敵人的外圍哨兵已在輪換中陷入微小的空隙,整個營地此刻處於一種近乎懈怠的狀態。帳篷靜默地矗立,火光也不像先前那般旺盛,隻剩點點餘燼在風中跳躍。
秦蒼趴在一處坡頂,手中望遠鏡緩緩移過一排排帳篷。他的心跳在這個時候變得異常冷靜,有節奏地敲擊著胸腔。他每一個決定都必須快而準確,每一次移動都必須如影隨形。
他看見一名敵兵倚著木樁吸煙,煙火一明一暗,那是他計劃中打頭的信號。
“他在。”秦蒼低聲說。
張細腰在旁側點了點頭:“我來。”
“不。”秦蒼搖頭,“你掩護。我去動手。”
張細腰欲言又止,卻沒再多說。他知道,秦蒼的刀是他們當中最快的。
夜風拂過,秦蒼貼地而行,宛如一抹黑影遊走於林草之間。那名敵兵還在吸煙,雙眼半眯,臉上帶著倦意。他根本沒料到死神已經近在咫尺。
一閃而過。
秦蒼的短刃幾乎沒有聲音,隻是一道寒光從黑夜中劃出,下一瞬,那名敵兵的喉嚨被利落地劃開,鮮血還未噴出,身體就已被拖入旁邊草叢。
“處理乾淨。”他低聲道。
張細腰點頭,兩人立刻向敵營核心滲透。隨著第一道防線悄然崩塌,整個隊伍也如潮水般湧入。腳步如影,呼吸如風,一點點吞噬著敵人的空隙。
他們接近糧倉時,秦蒼心頭微緊。
那座糧倉,他們夢裡都曾無數次進入。木製牆體,後牆有道被煙熏得黝黑的隱門,是唯一不設崗哨之處。若能攻破,便等於截斷敵人的補給脈絡,一擊即潰。
“就看這一下了。”他在心裡默念,左手貼上那扇隱門,用力一推。
門,應聲而開——
可就在那一刻,一道細碎的響動從門後傳來,緊接著,一道黑影猛然從暗處衝出,帶著幾乎撕裂空氣的氣勢撲向他!
“有埋伏!”秦蒼猛喝,身體下意識側身,短刃橫掃!
寒光再起,火星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