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秦蒼突然停下腳步,手指緊緊捏著饅頭,內心卻掀起波瀾。他想起了那些他們一起經曆過的日子——槍聲四起時的生死瞬間,寒風凜冽中的默契配合,還有那份默默無言的信任。這些都成了他無法割舍的牽掛。
“劉三,我來了。”他低聲呢喃,聲音在空曠的夜色中微微顫抖。
腳步聲在黑暗中回蕩,遠處傳來隱約的斷續呼吸和輕微的呻吟。秦蒼快步奔去,終於看見了劉三癱坐在破牆下,麵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淋漓。
“劉三,我帶來了饅頭。”秦蒼蹲下身,輕聲說道,臉上儘是焦急。
劉三眼神迷離,卻仍努力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還真是有心。”
秦蒼撕下一小塊饅頭,輕輕放到劉三嘴邊,“吃點東西,能撐住。”
劉三艱難地張口,吞咽間露出一絲痛楚,但還是咬牙堅持。秦蒼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感受到那種生死間的無助和堅強交織。
“你得撐住,我們一起出去。”秦蒼握住劉三的手,感受到那微弱的脈搏跳動,仿佛在向他訴說著生命的不屈。
劉三眼中閃過一絲堅決,“秦哥,我聽你的。”
夜風拂過,帶來陣陣寒意,但秦蒼的內心卻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哪怕前路多麼艱難,他也不會讓兄弟孤單一人倒下。饅頭的味道雖簡單,卻承載著生的希望和不滅的信念。
他再次看向四周,黑暗如墨,卻無法掩蓋他們眼中那一抹堅定。腳步聲,風聲,遠處偶爾的鳥鳴,都成為這片廢墟中最真實的陪伴。
秦蒼輕輕拍了拍劉三的肩膀,堅定地說:“走,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聲音雖低,卻充滿力量。
風吹過,帶起一陣落葉的沙沙聲,也帶來一種令人不安的靜謐。秦蒼的心跳驟然加快,他那種直覺告訴他——有人在跟蹤他們。
他停住腳步,眼神急速環顧四周。漆黑的角落仿佛藏著無數雙眼睛,微弱的光線無法驅散黑暗中的威脅。劉三靠在牆邊,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呼吸急促,仿佛每吸一口氣都費儘全力。
秦蒼心中一緊,他低聲對劉三說:“你先彆動,我去看看。”
劉三微微皺眉,聲音嘶啞:“彆……彆離開我。”
秦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我很快回來,彆擔心。”
他一步步躡手躡腳,身形貼著牆根緩緩前進,耳朵豎起,捕捉著任何細微的響動。黑暗中,他能聽到遠處樹葉輕輕晃動的聲音,還有自己的呼吸聲,但他的目光更加專注,尋找著那個不屬於這片荒涼的影子。
忽然,他聽到一聲輕微的碎步聲,緊接著,是腳下幾塊石子被踩動的脆響。秦蒼瞬間屏住呼吸,手緊緊握住槍柄,指節泛白。那腳步聲時快時慢,似乎在試探,試圖在黑暗中找到他們的方向。
秦蒼心裡一陣驚懼與警覺交織。敵人?還是彆的什麼?無論如何,他必須儘快弄清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誰?”他低喝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威嚴。
腳步聲頓了頓,然後又緩緩靠近,透出幾分隱忍與警惕。
“彆開槍,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回答,帶著疲憊和急切。
秦蒼微微一愣,眼前的黑暗裡漸漸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衣衫襤褸,臉上帶著未乾的泥土和汗漬,眼神中滿是焦慮和恐懼。
“你是誰?”秦蒼仍然不敢放鬆,手指緊扣扳機。
“我是……小張,原來的隊伍走散了,聽說你們這裡還安全,就跟了過來。”聲音顫抖,卻帶著幾分真誠。
秦蒼的眉頭緊鎖,心中翻湧著複雜的念頭。戰場上的人心難測,任何一絲鬆懈都可能招致滅頂之災,但眼前這個人沒有惡意的表現,反倒有種令人心疼的脆弱。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好,你跟著我們走。但彆做出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事。”
小張感激地點頭,神情中帶著一絲鬆懈,但眼中依然透露出不安和緊張。秦蒼轉身回頭,看見劉三依舊靠在牆邊,臉色愈發蒼白。
“小張,幫我扶著他,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秦蒼低聲吩咐,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小張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劉三,動作中透出驚人的細心和耐心。秦蒼的目光落在劉三臉上,那張布滿疲憊和痛苦的臉,仿佛一麵鏡子,映射出這場生死追逐的殘酷現實。
內心深處,秦蒼充滿矛盾。他既感激小張的出現,也隱隱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多了一個人,意味著更多的資源消耗,也意味著更多的風險。但此刻,他彆無選擇。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更加沉重,仿佛帶著無形的重擔。秦蒼緊握拳頭,強迫自己屏蔽內心的焦慮和恐懼,隻把目光放在前方那條通往未知的道路上。
“我們得快點,”秦蒼低聲對小張說道,“劉三的傷越來越嚴重,拖不得。”
小張點頭,眉宇間凝聚出一絲堅定,“我知道,我會幫你們的。”
秦蒼的心裡突然湧出一股暖流。即便前路漫漫,充滿荊棘和未知,隻要還有這樣的同伴,他就不會輕易放棄。
空氣中彌漫著寒意,風中夾雜著泥土的濕氣,遠處偶爾傳來斷斷續續的犬吠聲,像是在提醒他們,這個世界依舊殘酷無情。
秦蒼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饅頭,殘破不堪,卻是唯一的救命符。他又看向劉三和小張,三人身影交錯在這片黑暗中,步履蹣跚卻意誌堅定。
“前麵不遠有個廢棄的倉庫,”小張突然說道,“那裡或許能暫時躲避一下。”
秦蒼點頭,腦海中開始盤算著路線和時間。夜晚的寂靜中,他們的腳步聲漸漸融入風聲,卻依舊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走吧,彆讓他們追上我們。”秦蒼沉聲說道,眼神中透出一抹冷厲。
劉三虛弱地附和著:“撐住,我們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