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沒說出口的話咽回去,也把一個不可能的希望在心裡埋葬。
“把這堆灰掃走吧!”他對二喜吩咐道。
二喜應聲上前,卻被謝經年攔住:“掃它乾什麼,既然燒給你母親,就是你母親的善緣,陌生人的善緣更難得。”
謝蘭舟聽他這麼說,猶豫了一下,也就沒再堅持,從懷裡掏出帕子,仔仔細細地給他母親擦拭墓碑。
楚煙的目光跟隨他的動作看過去,發現那墓碑上隻簡單刻著五個字——宇文憐之墓。
好奇怪。
一個嫁做人婦的女人死了,墓碑上居然沒有冠以夫姓,也沒有任何說明身份的東西。
楚煙心下疑惑,當著眾人的麵不好問出來,隻能等回去後再問侯爺。
謝蘭舟擦乾淨墓碑,讓人把準備好的果品香燭擺好,自個跪在墓碑前,點燃了紙錢。
“娘,兒子來看您了……”
話一出口,他就哽咽住,大約旁邊有人放不開,頭也不回地擺手道:“你們走開,我和我娘說會兒話。”
謝經年眼裡滿是心疼,默默地帶著楚煙和隨從們走遠了些。
楚煙回頭望,見謝蘭舟一身白衣跪坐在墳前,撥弄著那堆跳躍的火焰。
在他周圍,舊年枯黃的草木和今春新發的草木摻雜在一起,中間點綴著一些鵝黃的蒲公英,山風拂過,新舊的草木和黃花,還有謝蘭舟的白衣和火焰,都在風裡飄飄搖搖。
蕭瑟,荒涼,卻又充滿生命力。
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矛盾的美。
謝經年順著楚煙的目光看過去,輕輕歎了口氣:“今天也是蘭舟的生辰,但他從懂事起就不再讓家裡為他慶賀生辰了。”
楚煙心頭一跳,像是被什麼輕輕刺了一下。
原來,謝蘭舟的母親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是死於難產嗎?
她不禁想起弟弟。
弟弟也是不過生辰的,每年母親的忌日,他總愧疚地說是自己害死了母親。
所以,謝蘭舟也是這樣想的嗎?
“或許我們不該留他一個人在那邊。”楚煙拉了拉謝經年的手,“我們應該去陪著他。”
謝經年遲疑道:“還是彆去了吧,他彆扭性子,每年都這樣,不喜歡彆人聽到他和他母親說話。”
“今年不一樣,今年他有母親了。”楚煙笑著說。
謝經年愣住,低下頭認真看她。
向陽的山坡沒有遮擋,春日的陽光整個落在她臉上,她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溫暖,黑漆漆的圓杏眼在陽光下微微彎起,裡麵像波光粼粼的湖水,自己的影子就映在那湖水之中。
謝經年的心也在這個瞬間軟成了一汪水。
他不能在隨從麵前失態,便牽著楚煙的手,往謝蘭舟那邊走回去。
謝蘭舟正和母親絮絮叨叨說著什麼,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回頭看向兩人,那雙邪魅的狐狸眼此時卻是眼尾泛紅,閃著淚光。
他立刻轉過去,抬手在眼睛上擦了擦:“我還沒說完呢,你們怎麼回來了?”
“沒說完正好,我也說幾句。”
楚煙在謝蘭舟身邊蹲下,拿了些紙錢扔進火堆裡,對著那塊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的墓碑,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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