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楚煙要走,謝蘭舟不同意,非要楚煙留在這裡守著他。
楚煙說:“男女授受不親,我先前守著你是因為你一直昏迷不醒,現在你醒了,也度過了危險期,我再守著你像什麼樣子?”
“那我不管。”謝蘭舟說,“反正你答應了我爹要守著我的,你不能言而無信,再說了,你不是我娘嗎,做娘的守著生病的孩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楚煙很是無語:“看來你是真的好了,都開始胡攪蠻纏了。”
謝蘭舟哼哼兩聲,威脅她:“你要是走了,說明你不是真心把我當成你兒子,到時候我就和我爹說,你陽奉陰違,是個虛偽的女人。”
“……”楚煙氣得揚起巴掌,“你說得對,我不但虛偽,我還會打人呢!”
謝蘭舟:“看吧看吧,後娘的嘴臉這就暴露出來了。”
楚煙:“……”
她怎麼就攤上這麼個兒子?
這家夥性情既不像太子,也不像侯爺,難不成是隨了他娘?
這胡攪蠻纏的樣兒,確實很像一個傲嬌的小公主。
沒有遇到太子之前的頌貞公主,會不會就是這個樣子?
“行吧,那我睡在外間,讓二喜在這裡守著你,你有什麼事,叫一聲我就進來了。”楚煙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
謝蘭舟雖然有點不滿意,但也沒有過分強求。
兩人隔著一堵牆各自睡下。
夜裡,謝蘭舟傷口疼,醒了幾次,卻都忍著沒驚動楚煙,也沒讓二喜告訴她。
楚煙一覺睡到天亮,對此渾然不知,早起進去看他,還誇他睡覺好乖,一點不鬨人。
謝蘭舟見她氣色很好,知道她晚上休息得好,心裡暗自滿足,嘴上卻什麼也沒說。
用過早飯,宋大夫來給謝蘭舟把脈,說他恢複的不錯,再過兩天就可以下地活動了。
楚煙在旁邊聽著,不禁感歎年輕就是好,挨了一刀,還中了毒,這麼快就能好起來,不像她爹,莫名其妙成了傻子。
宋大夫診完脈,又給謝蘭舟換藥。
謝蘭舟唧唧歪歪的,一會兒嫌他手涼,一會兒嫌他手重,就是不肯好好配合。
宋大夫隻是拆個紗布,就折騰出一腦門汗。
楚煙實在看不下去,挽起袖子,在熱水盆裡洗了手,對宋大夫說:“你起來,讓我試試。”
宋大夫隻好退開,把位子讓給她,自己在一旁指導。
謝蘭舟的手和臉已經夠白了,沒想到身上更白,白得細膩,白得晃眼,因此那傷口也就顯得格外猙獰,觸目驚心。
楚煙本來覺得他嬌氣使性子,真正近距離看到他的傷口,又覺得心疼。
“疼嗎?”她伸手在傷口旁邊試探著按了按。
謝蘭舟“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廢話,當然疼,你輕點,我都快疼哭了。”
楚煙抬頭看他,見他眼裡果然氤氳著水汽,便小心翼翼,屏住呼吸,把藥粉一點一點灑在他傷口上。
謝蘭舟也不哼唧了,躺在那裡靜靜看她。
她的手指很柔軟,又特地用熱水泡過,觸碰到他的皮膚時,癢癢的,暖暖的,感覺很奇妙,讓他不自覺地忽略了傷口的疼痛。
他看著她的臉,她的額頭光潔又飽滿,像上好的羊脂玉,她的眼睫毛真的好長,又長又密還微微卷翹,像兩把小刷子,一顫一顫的,看得他的心也跟著顫。
這個角度看,她眼角那顆淚痣也格外清晰,格外鮮豔,俏皮中透著幾分嫵媚,格外誘人。
他的手指動了動,想伸手過去摸一下。
但也隻是想想,沒有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