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楚煙準備了豐盛的酒席,又讓人把楚淮從書院接回來,姐弟兩個一起給小舅舅接風。
楚淮對這個小舅舅很是陌生,乍一見麵,不免有點拘謹,不像他姐姐那樣和小舅舅親切交談。
他年紀還小,洛雲川和他也不說什麼玩笑話,就是很嚴肅地叮囑他好好學習,用功讀書,長大了要照顧姐姐,對姐姐好。
楚淮一一答應。
倒是謝經年對這個小舅子很是喜愛,和他溫聲細氣地說話,還問了他在書院學習生活的一些細節。
謝蘭舟躺在床上不能動,聽說楚煙他們在飲宴,自己又不能去,心裡貓抓似的難受。
正想著搞個什麼破壞,二喜突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世子爺,不好了,老夫人打上門來了。”
謝蘭舟嚇一跳:“什麼意思,什麼叫打上門來了?”
二喜說:“老夫人不知從哪裡得知世子受了傷,找侯爺和夫人興師問罪來了。”
“啊?”謝蘭舟驚得差點沒坐起來,“那她人呢?”
不等二喜說話,外麵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同時響起的,還有老夫人憤怒的聲音和謝經年賠罪的聲音。
“你也不用和我解釋,現在你說什麼我都不信,你們差點害死我的蘭舟,我絕不與你們善罷甘休!”
老夫人氣衝衝地進了屋,直奔內室而來。
進門見到謝蘭舟躺在床上,立刻放聲大哭:“蘭舟,我可憐的孫兒,你受苦了……”
她在仆婦的攙扶下踉踉蹌蹌地走到床前,握住謝蘭舟伸出來的手老淚縱橫。
“好孩子,快讓祖母看看傷到哪裡了,你那狠心的爹,要不是我找上門,他還不肯和我說實話,我被他蒙在鼓裡,一直以為你去東宮當差了,誰知道你竟然在這裡受苦。
你為什麼不派人回去告訴祖母,是不是你爹不讓你說,他逼你的對不對,你告訴祖母,他都怎麼著你了,祖母替你做主。”
老人家哭得傷心欲絕,跟在後麵的楚煙謝經年和洛雲川全都默不作聲,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她。
謝經年偷偷給謝蘭舟使眼色,讓他趕緊哄哄祖母。
謝蘭舟轉著眼珠,委屈巴巴道:“祖母,您可算來了,我爹他太壞了,我傷成這樣他都不管我,他還有閒心喝酒,你說說,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謝經年:“……”
這孩子真是指望不上,關鍵時候就知道給他爹捅刀子。
老夫人見自己的寶貝孫子這樣委屈,也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指著謝經年大罵:“你還有沒有心,你就是這樣當爹的,你看你為了媳婦把孩子委屈成啥樣了,我現在就帶蘭舟回家,你在這裡跟你媳婦過吧,這輩子都彆回去了!”
謝經年和楚煙自知理虧,全都低頭不語。
謝蘭舟忙替楚煙辯護:“祖母,我說的是我爹,不關母親的事。”
“怎麼不關她的事?”老夫人說,“捅你的不是她妹妹嗎,她要不帶你回來,能有這事嗎?”
謝蘭舟聽她這麼說,就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替楚煙擋刀的事,隻知道是楚月傷了自己。
“祖母,話也不能這麼說,事情發生之前,我們誰都沒料到,再說了,是我自己非要跟母親來的,確實和她沒有關係。”
“和她沒關係,她為什麼不敢告訴我?“老夫人說,“你都快死了,他們兩口子還聯手瞞著我,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不是心虛,是怕母親知道了著急上火。”謝經年弱弱地解釋了一句。
老夫人現在聽不得他說話,立刻對他怒目而視:“就你懂,就你能,就你孝順,你瞞著我,我不還是知道了,我上的火是多了還是少了?”
謝經年:“……”
老夫人見他無話可說,轉而又要質問楚煙。
謝蘭舟眉頭一皺,捂著傷口哎喲哎喲地叫起來:“好疼呀,祖母,好疼呀……”
老夫人一聽就什麼也顧不上了,連忙掀開被子問:“怎麼了,怎麼了,快讓祖母瞧瞧。”
謝蘭舟哼哼唧唧道:“剛剛聽說祖母過來,我一激動就想坐起來,肯定是那一下子扯到了傷口,怕不是裂開了。”
“哎呀,這可怎麼辦,可憐的孩子……”老夫人心疼的不得了,轉頭又罵謝經年,“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讓大夫過來!”
謝經年也不知道謝蘭舟是真的還是演的,忙吩咐二喜去叫宋大夫來。
老夫人聽到宋大夫也在,又氣上心頭:“你說說你,你把宋大夫都從家裡接來了,為什麼就不能和我說一聲,你們合起夥來瞞著我,把我當傻子哄……”
謝經年理虧,不敢還嘴,也不敢解釋,隻能聽著。
好在經過謝蘭舟這麼一鬨騰,老人家已經緊張得忘了哭。
罵幾句就罵幾句吧,隻要不哭就行,她畢竟年紀大了,容易哭壞身子。
謝經年看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兒子,又想,這孩子一開始說他壞話,可能就是為了轉移老夫人的注意力。
後麵他還好心地為他母親辯護,可見他還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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