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經年真是仗著自己的軍功,什麼都敢說呀!
雖然五皇子長的確實不像陛下,可他竟敢當眾拿來懟五皇子,換作旁人誰敢如此放肆?
五皇子不禁有些氣惱,還要說話,太子又捂著心口咳了幾聲:“父皇說得對,皇家非尋常百姓之家,血脈不容混淆,五弟膝下三子兩女,若真憐惜為兄,不如過繼一個給我,無論哪個都行,我不挑的,隻要有人承歡膝下便可。”
他語氣還是病怏怏的,話裡卻帶著鋒芒,一下子堵得五皇子啞口無言。
五皇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這個體弱多病,克己複禮,最擅長在人前裝老好人的太子皇兄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孩子確實多,但他也不可能把孩子過繼給太子呀!
過繼給太子的話,是給他當兒子呀,還是給他當人質呀?
萬一將來有一天兩人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方,那個孩子豈非成了太子的擋箭牌?
他想得真美。
太子又咳了幾聲,不疾不徐道:“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五弟這麼多孩子,尚且舍不得送人,何況謝愛卿隻有這麼一個獨生子,五弟推己及人,當知自己的話極為不妥,以後切莫再口出狂言了。”
五皇子的臉漲得通紅,知道自己這一局又敗給了太子,心裡惱羞成怒,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隻得裝出恭敬的樣子道:“多謝大皇兄賜教,弟弟記住了。”
站在他身後的,還有幾個支持他的皇子,見他都在太子麵前碰了一鼻子灰,便都把頭垂下,不敢幫腔。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他們每個人都有眾多妻妾,生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多,萬一他們一開口,太子也向他們要孩子可怎麼辦?
五皇子有皇後撐腰,說不給就不給,他們找誰撐腰去?
皇帝很是不滿地瞥了五皇子一眼:“朕說你不穩重吧,你還不服氣,瞧瞧你大皇兄,再對比你自己,你就該知道自己差在哪裡。”
五皇子惶恐地跪下請罪:“兒臣原意是想和皇兄玩笑幾句增進感情,一時不慎說錯了話,請父皇責罰。”
“玩笑也要分場合,這裡是朝堂,文武百官都在,豈是你開玩笑的地方?”皇帝不耐煩地擺手,“散朝後你哪都不能去,回去給朕閉門思過七日,以後若再這樣口無遮攔,便不是思過這麼簡單了。”
“謝父皇恩典。”五皇子磕頭謝恩,因著在百官麵前丟了臉,心裡恨毒了太子。
謝經年適時拉著謝蘭舟跪倒在地:“陛下,今日之事皆因臣與犬子所起,請陛下責罰。”
“快平身。”皇帝抬手道,“是五皇子讓你們父子受了委屈,你們何錯之有,真要論的話,是朕叫蘭舟過來的,難道朕也有錯?”
謝經年忙磕頭:“陛下言重了,陛下叫犬子過來是抬舉他,臣與犬子倍感榮耀。”
“行了,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這樣吧!”皇帝擺擺手,給禦前太監遞了個眼神。
太監會意,上前一甩拂塵,大喊一聲:“退朝!”
文武百官齊齊跪地,山呼萬歲。
皇帝便起身離了龍椅,在太監的攙扶下往後殿而去。
朝臣們等到皇帝走後才敢起身,列隊向大殿外走去。
“起來吧!”謝經年拉著謝蘭舟站起身,溫聲道,“有沒有嚇著你?”
謝蘭舟往常也聽他爹說過朝堂上唇槍舌戰,打得都是不見血的仗,今天這是頭一回親眼得見,感覺又新奇又興奮,卻是一點都沒有害怕。
一來事情沒鬨大,也沒什麼好怕的。
二來是因為他知道,就算事情鬨大,他爹也會儘力護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