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王目色沉沉地看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兩人在平涼王府前告彆,珩王撥轉馬頭,策馬離開。
次日一早,青城前往武寧司,見到她的武寧衛皆對她抱拳行禮,與之前見麵時不同,這次他們稱呼的皆是副指揮使。
青城沒讓任何人跟著,獨自一人向大牢走去。
進了大牢,她徑直來到關押拓跋堃的地方。
隔著鐵柵欄,她見一個身著囚服的男子閉著眼,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斜躺在角落裡的一堆稻草上。
聽到腳步聲,這人睜眼,猛地坐了起來。
他將青城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在青城腰間的令牌上停頓幾息,道:“你是何人?”
青城讓獄卒打開鎖鏈,緩步走了進去:“你不是已經看過腰牌了嗎。”
“你是武寧司副指揮使,但我還不知你究竟是何人。”
青城瞥了他一眼,道:“知道的太多容易死的快,還是不知道的好。”她話鋒一轉,“你真的是拓跋堃?”
質疑來的猝不及防,拓跋堃渾身一凜,冷冷地看向青城:“這是自然,你究竟何意?”
“我看過你的供詞,有一處明顯的漏洞,若你不能自圓其說,你的身份就會存疑。”
他踱了幾步,走到稻草旁坐下,“說吧,洗耳恭聽!”
青城語氣淡然:“你說有一位紫金使透露,先帝讓他們帶著傳國玉璽去堆雪園躲避,待宮變平息後再將他們召回。紫金使是先帝近衛,忠誠無比,悍不畏死,怎麼可能將如此重要的隱秘之事告訴一個正在逃亡的逆黨?”
拓跋堃道:“他自然不願意說,但我們有手段逼迫他開口。”
青城微微點頭:“有這種可能,隻是去堆雪園的舉動實在是匪夷所思。傳國玉璽隻是皇權象征,在當時最大的用處便是交由太後,讓太後按照先帝的詔書公布儲君,以示天命正統。否則一旦廢太子宮變成功,他大可以矯詔,說先帝禪位於他,再給紫金使扣上竊取傳國玉璽的罪名,到那時,有沒有玉璽,他都是正統。”
“就好比當今陛下手中也沒有傳國玉璽,但並不影響他登基繼位,成為九五之尊。所以,先帝不會下這樣的密令,你根本就是在說謊。”
拓跋堃眼中閃過一抹驚惶,僵了半晌,道:“太後和陛下都已見過我,豈會有假?你說我說謊,卻沒有證據,如此黑白顛倒,必不會有人相信!”
“太後和陛下對你本就深惡痛絕,之所以願意用武陵王將你換回,一是為了顯示寬仁,再者是為了獲知傳國玉璽的下落。如今你手中並沒有傳國玉璽,陛下遲早會將你處死。”
拓跋堃不為所動:“從齊邕回來之前,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日,我並不懼死。”
青城嗯了一聲,道:“你的確不懼死,否則就不會來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極力勸說陛下,留你一命……”
拓跋堃明顯愣住,疑惑地瞥了青城一眼。
她不緊不慢道,“然後我會告訴武陵王,因我救了你的性命,你出於報答,透露了不少有關他的隱秘之事。”
拓跋堃麵色驟變,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手上的鐐銬一陣亂響,他惡狠狠道:“你卑鄙!”
青城雙眼半眯:“真是奇了,你是拓跋堃,跟武陵王又不熟悉,你如今身陷囹圄就是因他所致,何以我說你透露他的隱秘,你反應如此之大?你不俱死,倒是懼怕讓武陵王知道你說出他的秘密,這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