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湊上前去,秦貴人用儘最後的力氣,低喃了一句話,“太好了,天不絕鄔桓……公主你要好好活下去……”
說完,她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青城闔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龐無聲滑落。
她身後,一道閃電劈開如墨的暗夜,大雨傾盆而下。
十幾日後,信安王一行人啟程離開菀坪,玥璃和青城相送。
信安王麵色如常,看不出有任何難過落寞,得知青城已痊愈,恭喜幾句,又說了些希望珩王早日康複的話。
看他們走遠,青城和玥璃去了稷山,祭奠埋骨於此的秦貴人。
回去的路上,玥璃道:“那些刺殺秦貴人的刺客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嗎?”
青城一籌莫展:“沒有。”
兩次刺殺秦貴人的刺客全都死了,沒有活口,蹲守的武寧衛死傷大半,活下來的人中,阿靖傷得最重,前些天才蘇醒。
她瞥了眼延綿不斷的稷山,又道,“信安王外室的身份,不會有人非要置她於死地,之前無論是在封地還是在京城,她都能平安度日,可到了菀坪沒多久,她就被刺殺了。這說明有人在菀坪認出了她的真實身份,可鄔桓已然滅國,秦貴人的這個身份為何會為她招來殺身之禍呢?”
一個人被刺殺無非兩種原因,一是被仇家尋仇,二是滅口。秦貴人是當年宮中屠殺之後的幸存之人,可拓跋堃已然伏法,她又沒看到什麼,為何會有人要滅她的口?
玥璃蹙眉:“那些刺客會是龍甲軍嗎?”
“行事風格極像,但絕對不是。”
“為何?”
“龍甲軍的刀下,不斬手無寸鐵的婦孺。”
青城回到王府後,邯平來報,說是珩王找她。
她一路來到珩王的住處。
此時已入夏,驕陽似火,府中花草葳蕤,綠樹濃蔭。
珩王的傷勢日漸好轉,昨日已能在院中走動,青城走過去時,他正坐在涼亭中。
“殿下想說什麼?”
珩王看著她疏離的表情,滿腹心思不知從何說起。
珩王清醒後,青城主動來看過他兩次,一次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還有一次是幾位掌使探查多日無果,來向珩王和她請罪。
珩王探著身子去拿石桌上的茶壺,他重傷初愈,動作有些遲滯,青城連忙雙手接過,給他麵前的杯盞斟上茶。
珩王道:“有句話一直想問郡主。”他抬眸盯著青城,“郡主恨我嗎?”
青城動作一凝,放下茶壺,有些費解道:“殿下沒看我寫的信嗎,景雲說,早就給殿下了。”
珩王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放在石桌上,“我已經看過此信。”
青城看著那信封上已經有些許皺褶和磨損,她道:“這上麵的話就是我想對殿下說的,殿下屢次救我於險境,我對殿下隻有感激,沒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