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昶被人叫了過來,臉上滿是疲憊。
“你個畜生,在你父親壽宴上乾下這等好事,還不跪下。”
陸懷喜見了陸昶就喝罵不止。
陸昶冷著臉看了餘氏一眼,最終還是跪了下去。
見他跪下,餘氏提著的心一下踏實不少。
“我多次跟你說,早日正經成個親,你不搭理。你母親費儘心思給你挑了個妾,又被你趕走,現在倒好,做下這等蠢事,如何是好?”
陸懷喜很是失望。
“兒子愚蠢,被人算計,無話可說。”陸昶冷冷的道。
“算計?大爺,你乾下這種事情,一句被人算計,就可以輕輕鬆鬆把責任推出去了?詩詩多麼好的一個女孩子,被你玷汙,一生都被你毀了。你於心何忍?你堂堂八尺男人,又是武將,誰人能算計得了你。姐夫,我看在都是自己人的份上,本想著關起門來自己解決,既然大爺這麼說,不如,咱們去順天府報官,讓官府前來審理。”
餘文銘仿佛打了雞血,跳到陸昶身邊道。
聽到那句詩詩被你玷汙,毀了一生的話,陸昶眸子暗了暗,緊咬著唇,終究沒再說話。
餘文銘見他沉默不語,有些得意,邀功似的看了餘氏一眼。
陸懷喜狐疑的看了一眼餘氏,深深的歎了口氣,心裡盤算著。
報官自然是不能的,終歸是醜事一樁。
何況陸昶身為朝廷四品官員,做下這等事,那些沒事乾的禦史大夫定會死揪著不放,不脫層皮都難,搞不好會被下放。
如果真是被人算計,這算計的人,哎……
他怨毒的看了一眼餘氏。
“不可,一旦報官,詩詩聲名儘毀,以後還怎麼成親。這件事已經傷害到她了,怎麼能再往傷口上撒鹽。我看,昶兒和她,年歲相當,又都沒有成親,不如將錯就錯,就讓昶兒與她成親吧。”
林詩詩是個孤女,又是商戶之女,嫁給陸昶,身份是差了一點,但眼下發生了這事,也隻好犧牲陸昶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是他一貫的方法。
“老爺說的倒是,可妾身問過詩詩,她寧願上吊,都不願意。”餘氏在一旁插話道。
她怎麼可能讓陸昶與林詩詩成親,那豈不是成人之美了。
林詩詩在她眼裡,那就是一隻肥鵝,怎麼可能讓她飛去彆人的鍋裡。
陸昶聞言,目光幽暗,麵色灰敗,如被抽走了靈魂。
陸懷喜不悅:
“她不同意?昶兒哪點配不上她。她能嫁入我鎮國將軍府做長媳,那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陸懷喜官職不高,但他從小就長在權貴窩裡,小時候交往的都是京城的富貴子弟,一個商女,還是孤女,給他做兒媳婦,他沒看在眼裡。
自從陸昶升了中郎將,那想與他結親的貴女多的是,陸懷喜還在替陸昶惋惜那些好親事呢,你一個黃毛丫頭居然敢說不同意。
“老爺,你也知道,詩詩與她二表哥,兩人……相處得很好。”餘氏道。
“他們兩個?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打算讓老二……”陸懷喜實在說不出口,也對餘氏的大度刮目相看。
“現在旭兒在陪著詩詩,若沒有他的安慰,詩詩都不想活了。老爺,我又怎麼忍心分開他們。”
餘氏裝出一副同情又無奈的表情。
“那你們說,到底該如何?”
陸懷喜本以為餘氏是要幫自己的外甥女攀上他的大兒子,說了半天,卻發現又不是這麼回事。
“老爺,發生這樣的事,再見麵大家都難堪,既然是大爺犯了錯,他就該承擔後果。我們是家人,自然也不好將他送去官府。不如,就讓他離開鎮國將軍府,另立府邸。”
陸懷喜氣笑了,他這個夫人,城府果然是深。
這麼多年,餘氏想要什麼,他很清楚。
可是他也沒想到,餘氏會繞這麼一個大彎,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不惜把林詩詩的清白搭上。
陸昶和陸旭都是他的兒子,誰當宗子,將來繼承鎮國將軍府,他都沒有意見。當然,從感情上,陸旭跟自己親近。
這麼些年,宗子之位一直沒有上族譜,是大家在較量。陸昶是長子,如今又是中郎將,上麵還有老夫人護著。
而陸旭也是嫡子,考中了進士,又有餘氏在旁邊。
所以,陸懷喜實在難以定奪,就一直回避著這個事情。
“餘氏,我還沒死,昶兒也沒成親,就將他逐出府,你讓彆人怎麼看他,他如何在京城立足?”
一個被家族拋棄的人,這將是他一生的汙點。
陸懷喜雖然對這個兒子感情一般,但這終究是他的長子。
平時餘氏小打小鬨,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不會同意,毀了陸昶。
“老爺,隻是讓他單過,怎麼就是逐出府了。逐出府那可得族長出麵,開祠堂在宗冊上除名。”餘氏辯解道。
又對陸昶道:
“大爺,發生這樣的事,我想詩詩和旭兒,都不願再見到你。你若繼續在府上,自己是不是也尷尬。你毀了女子一生的名節,若不是旭兒是個重感情的,詩詩就太淒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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