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寢,仍各躺在自己的位置。
莫說他們成親後一直沒有那啥,就算有,現在熱孝期,也是不能有的。
“大爺,把燈滅了吧。”
“春雨說你習慣有光,我無妨的。”
陸昶以為林詩詩滅燈,是怕燈光會影響他。
“我這段時間心裡總是撲撲的,今晚有大爺在,心裡安定。”聲音裡儘是女子的嬌媚。
陸昶側頭,女子一頭烏發垂落,濃密的長睫如同翅羽一閃一閃的。
他一抬手,桌上的油燈咻的一下就滅了。
林詩詩櫻唇微張,對他的身手驚愕不已。
“睡吧,什麼都不用擔心。”
黑暗中,他溫聲安撫身邊的女子。
過了一個多月,林覺那邊才傳來消息,餘文銘果然早已不在學館,而是在一家名為“宕雲”的鏢局裡做管事。
之所以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才打聽到線索,是因為宕雲鏢局的業務遍布海陸,除了走鏢,也有海上貿易。
餘文銘這段時間恰好跟著貨船出去了。
“你舅舅行蹤複雜,在裡麵是重要的管事人員,我派過去的小夥計還算精明,但也沒混進去,他就先在隔壁的綢緞莊謀了個事,跟鏢局那邊偶有交道,偶爾能打聽到一點消息。”
鏢局?
林詩詩聞之一振。
“這夥計靠得住嗎?”林詩詩問。
林覺點頭,他的父母和未婚妻都在莊子上。派出去的人,除了人品好,還必須能拿捏得住。
“叔叔,這事不簡單,你把那夥計留在那裡。”
林詩詩也不打算再隱瞞了,就把自己調查到的餘氏和餘文銘跟自己的母親是異母同父的事說了出來。
“我外祖母也不是正常死亡,是他動了手腳,隻是現在難以指證了。”
林詩詩更是把自己與陸昶成親的事由也托盤而出。
林覺聽了大駭。
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早已曆經千帆,人世的複雜險惡見識不少,卻沒想到自己的侄女小小年紀,竟然遭遇了這樣痛心疾首的事情。
“詩詩,是叔叔大意了。你父母亡故後,我該來京城,把你接回去的。”
兄嫂和貨船一起石沉大海,他忙著處理身後事,當時來索賠的債主天天圍堵著林宅的大門。
那段時間,他們一家人心力交瘁,焦頭爛額。
後來稍稍有了點頭緒,京城那邊來信,林詩詩被姨母接走,去了鎮國將軍府。
他想著是孩子的親姨母,長嫂在的時候,一心想把女兒嫁入京城,找個做官的人家,他便沒有去管。
“叔叔,這怎麼能怪你呢。”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就算有人對著她說,讓她小心餘氏,她也隻會說彆人另有目的。
林覺卻仍然滿臉後怕和懊悔。
“陸昶有沒有欺負你?他要是不真心對你,你就跟叔叔回寧海去。”
林覺心有餘悸。
“叔叔,莫擔心。他人冷淡一點,但心是好的。我父母的事,隻怕不是海難那麼簡單,以後說不定還得依仗他。咱們先讓人盯著我舅舅,切莫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