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氏看了兩人一眼,又氣又急的指責道:
“你們兩個,應該早就知道了,怎麼還能安心的吃喝拉撒。林詩詩,那可是你親舅舅,你怎麼忍心。陸昶,要是我弟弟出事,我要跟你拚了。”
林詩詩聽明白了,原來是陸昶帶人去端了“拓雲”,她舅舅餘文銘乘船逃走,至今杳無音信,餘氏應該是得了信,跑過來質問。
“母親,這個事,大爺也是奉了朝廷的命,舅舅不是在學館麼,怎麼跑去外麵做事了?”
“那學館一年才能給幾兩銀子,哪裡夠花銷的。他好不容易謀了個掙錢多的,就被你們攪了,現在還不知道人有沒有事呢?陸昶,你得給我保證,你把他找回來。他可是你們的舅舅啊……”
餘氏都快哭了,她就這麼個弟弟。當年,她母親為了生這個弟弟,送了命。母親臨死前,讓她發誓,就算用命,也要保證弟弟活下去。
“母親,朝廷也在追捕當晚逃脫的人,一有消息,我定然會第一個告訴你。”陸昶筆挺著身子,語氣裡看不出關心。
“追捕?你怎麼聽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要你把他悄悄弄回來,怎麼能追捕回來,那不就成了逃犯了?你總有辦法的,他可是我們自己人啊。”餘氏急忙道。
“國有國法,豈能兒戲?我若包庇,便是同犯。”
“什麼同犯不同犯的,他一個讀書人,能乾什麼壞事,算我求你,我欠你一個人情,你答應我,把他找到後悄悄的放了。”
餘氏開始說軟話了。
陸昶冷笑,道:
“母親,等我先找到人再說吧。舅舅可能比你想的本事大,這麼多天,硬是杳無音信呢。”
“真的?”餘氏半信半疑。
要真是被他們找不到,那也是條路。隻要他安頓下來,肯定會想辦法給家裡消息的。
臨走時,餘氏死乞白賴的要林詩詩和陸昶保證,若發現了餘文銘,一定要私下運作。
林詩詩道:
“母親放心,他既然是我舅舅,我自然要為他著想。他若有事,對我們都沒有好處。時間不早了,大爺明天還要上朝,母親快回去吧。”
林詩詩一個後宅女子,這種事情又插手不上,答應也就是口頭答應,做不得數的,先把餘氏轟出去再說。
餘氏見陸昶在旁邊垂眸不語,沒有反駁林詩詩的話。
她思量著,反正自己也派人打聽著點,一旦有了信息,到時一哭二鬨三上吊,總之,非要逼著他們放人。
餘氏帶著莊嬤嬤雷聲大雨點小的走了。
陸昶出來對守門的下人道:
“以後守好門戶,就算是我親爹來了,沒有我和大奶奶的話,也不許進來。”
以前都是安東在守門,上次安東在打鬥中也受傷了,就換了一個,不太懂規矩,見是府上主母,就讓進來了。
第二天早上,林詩詩起床的時候,陸昶已經走了。
她叫過下人來問,說是坐馬車去的,她心中不由一甜。她昨晚囑咐他,讓他坐馬車去,以免顛簸了傷口。
他真的聽了。
朝廷上,陸昶剛一出現,就成了眾人圍觀的焦點。
有的問他傷養得如何了,說昨天才得到消息,早該去看望他。
有的問他“拓雲”鏢行到底怎麼回事,背後主謀可有控製住?
……
陸昶三言兩語,他向來冷淡,大家也都習慣了。
皇帝來了,見了陸昶也很是高興,待大臣們三呼萬歲站定,隆啟帝就招呼陸昶站到跟前來,問東問西的。
“行亮(陸昶的字),什麼時候能站我身後護衛?還是你跟在我後麵讓我安心。”隆啟帝道。
他身後的帶刀侍衛簡直要當場下跪。
“臣可以天天來陪皇上,但皇上的安危,那是少一根毫發都不行,臣如今帶傷,可不敢獨攬大責。”
“哈哈哈哈。”年輕的帝王大笑。
沒想到這個鐵木疙瘩也會開玩笑了。
下麵的大臣也紛紛附和著笑。
但很快就有人笑不出來了。
“陸愛卿蕩平“拓雲”鏢局有功,皇城之中,竟有人明目張膽,組建人馬達五千之眾。陸愛卿忠心耿耿,此次為朝廷除掉一大患,甚得朕心。景王前段時間一再上折子請辭,朕派人去看望過,傷勢尚需休養,年歲又高,景王乃朕皇叔,自不能不格外體貼,朕今天就允了景王的辭呈。景王之前擔任的殿前大將軍,和皇城十萬禁軍統領,就由陸愛卿暫領。”
“……”
“……”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下,有人開始大讚皇上英明,恭喜陸大人雲雲,也有人站出來反對,說陸昶一是還有傷在身,二是過於年輕,尚需曆練。如此重大的職責,要慎重再慎重。
“皇上,陸大人現任千牛衛中郎將,尚兼任西北軍三十萬,若再將禁軍指揮使和殿前大將軍之職交付於他,他一人之上萬人之下,高處不勝寒啦。”兵部尚書沈程站出來道。
“是啊,皇上,權杖過於集中,非平衡之道。”刑部李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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