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肯定是有人借刀殺人,你想想會是誰?”陸珊珊提醒餘氏。
餘氏搖搖頭,不管是誰,敢在刑部大獄裡下手,她一個婦道人家,去哪裡伸冤去。
陸珊珊知道餘氏對這個舅舅看得極重,如果因此跟陸旭生了隔閡,那可不好。便安慰餘氏道:
“娘,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一會去找父親,看看能不能打探一下昨晚的事。你也不要怪二哥了,他被同僚盯上了,如果不先檢舉,那下獄的就是他。二哥心地那麼善良,他是絕不會想害死舅舅的。”
餘氏的眼珠子到底是動了一下。
陸珊珊拉住餘氏的手,勸慰了許多,她到底是懂餘氏的,許多話能說到心坎上,餘氏的精神狀態稍微好了一點。
陸懷喜大概是聽說了邢獄發生的事,早早的就下值了。
餘氏見他過來,心裡難得的一暖,眼淚有些不爭氣的就要往外淌。
說曹操曹操到,陸珊珊趕緊對陸懷喜道:“爹,舅舅的死,十分蹊蹺。您能不能找找人,問問昨天晚上發生了何事。還沒有開審,也沒有用刑,舅舅是不可能自殺的。”
陸懷喜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陸珊珊,道:
“你是為這事回來的?娘家的事,你少摻和,把你自己的日子過明白了。”
陸珊珊被陸懷喜這麼一說,心裡堵得慌,又想起自己在夫家的種種委屈,不由得悲從中來,就開始抹眼淚。
餘氏見了,不太高興的對陸懷喜道:“老爺,珊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責怪她乾什麼。再說,她說的也在理,文銘的事情不搞清楚,我心難安。”
陸懷喜沒搭理她,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才道:
“餘氏,我以為你是個通透的,沒想到你如此愚蠢。事已至此,他死了便是死了,還能活過來不成?現在朝廷給他定了一個疑罪從無,已是開恩,你莫不是想給府裡招禍。我可告訴你,你要去沾惹這個事,我就把你休了。”
“老爺,你……你怎可如此冷漠?”
餘氏被陸懷喜涼薄的話語淋了個冰巴涼。這個男人,你隻要觸犯到他的利益,他那自私又涼薄的本性就會一覽無遺。
人命關天,在這樣的事情上,他竟然一點悲傷都沒有,哪怕做做樣子也行。
他明明知道,餘文銘是她最在乎的人。
餘氏胸口起伏,眼淚從眼角滾出。
陸珊珊止住了哭泣,跑過來替餘氏緩氣,她不願看到父母爭執。
“娘,你彆難過了。爹也不是那個意思,人死不能複生,咱們活著的人總得要向前看,舅舅不是還留下兩個孩子嗎。”
陸懷喜冷冷的打量母女倆個一眼,道了一聲“婦人之仁”,自顧自的走了。
餘氏在這雙重打擊之下,徹底垮了,當晚便發起了高燒,神誌不清。連夜有人敲北院的門,說要跟林詩詩討一點熊膽粉。
林詩詩沒起床,跟春雨道,你去外麵說一聲,就說熊膽粉早就用沒了。
最後,據說是府醫兵行險招,將地窖的冰塊搬出來,讓餘氏泡了個冷水澡,才將高燒壓了下去。
陸珊珊直接宿在了芙蓉院,一夜未歸。
“娘,你好歹喝點,大夫說,你泡了冷水,著了寒氣,得把它逼出來。不然,恐會留下後遺症。”
陸珊珊端著一碗人參紅豆粥,勸餘氏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