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語氣平靜卻帶著幾疏離:“等大爺晚上回來,我再與他商量。”
莊嬤嬤抿了抿唇,神色間透著一絲焦急:“大奶奶,章太醫醫術高明,不如您現在就去請他來瞧瞧?”
春雨見狀,連忙接話道:“莊嬤嬤,我家奶奶這幾日身子也不爽利,怕是沒法親自出門。”
陸珊珊聞言,猛地從床頭站起,指著春雨的鼻子厲聲斥責:“你一個奴婢,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她轉而看向林詩詩,語氣軟中帶硬:“大嫂,娘都病成這樣了,您還是趕緊去請章太醫吧。莫非……您還記恨從前的事?”
春雨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麵上卻不顯,徑直走到床前查看餘氏的情況。陸珊珊見狀,立刻上前攔住她,語氣不善:“春雨,你這是做什麼?”
春雨低下頭,語氣恭敬卻帶著一絲諷刺:“大小姐,我隻是想看看夫人的情況。夫人睡得這麼香,想必是沒什麼大礙。”
陸珊珊一時語塞,心中暗惱:這哪裡是睡得香?分明是昏迷不醒!
林詩詩見兩人爭執不休,連忙打圓場:“我也希望能立刻請來章太醫,可今日是章太醫進宮的日子,怕是請不來。至於珊珊說的從前的事,我倒是不太明白,你指的是什麼?”
陸珊珊被問得一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林詩詩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珊珊,你明知你娘身體不好,為何還要火上澆油?若是這事傳出去,彆人怕是要說你大不孝了。”
陸珊珊臉色一白,結結巴巴地辯解:“我……我哪有……不孝。”
林詩詩不再多言,轉身對春雨使了個眼色,道:“珊珊,你在這兒守著吧,我回去想想辦法。”
回到北院,春雨關上門,壓低聲音對林詩詩道:“大奶奶,夫人怕是撐不過去了,您不會怪我吧?”
林詩詩一愣,眉頭微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春雨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大奶奶,夫人一向為難您和大爺,她若是好了,對咱們也沒好處。我剛才情急之下,把指甲裡藏的藥粉灑了一點在夫人的床頭。”
林詩詩聞言,心中一震,低聲驚呼:“什麼?”
春雨見林詩詩神色有異,連忙解釋道:“大奶奶,您彆急!若您不想讓她死,我現在就去給她解藥,還來得及。”
林詩詩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淡淡道:“既然做了,就不必再回頭。會不會留下痕跡?”
春雨搖頭,語氣篤定:“不會的。夫人床上一股藥味,沒人會察覺。那藥粉一個時辰後就會自動溶解在空氣中,夫人昏迷著,不會有反應的。”
林詩詩深深看了春雨一眼,心中五味雜陳。她明白,這無異於殺人,可為何心中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輕歎一聲,低聲吩咐:“春雨,這件事到此為止,對誰都不要提起。你去把手洗乾淨,回來給我泡壺茶。”
春雨見林詩詩並未責怪,反而默許了她的行為,心中頓時一鬆,臉上露出喜色,高高興興地洗手去了。
沒過多久,餘氏病逝的消息便在府上傳開了。
陸珊珊聽到消息,整個人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怎麼可能?娘一向身體硬朗,就算這一年有些不適,可她不過四十歲,怎麼會突然沒了?”
府中上下議論紛紛,眾人都說夫人是被陸珊珊氣死的。
“夫人一向要強,為兒女操勞一生,結果大小姐不爭氣,回來惹夫人生氣,這下可好,把人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