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將寧王妃叫到書房,臉色陰沉,問道:“王妃,林側妃的事情本王不予追究,但是,你給本王老實交代,這封地上所謂的燕國餘勇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
寧王回來調查,發現那些所謂的燕國餘勇皆是冒牌的,燕國餘勇身上都有特殊的標記,是外人模仿不來的。他本來也沒懷疑此事跟寧王妃有關,但如今林側妃死了,他頓時醒悟過來。
林側妃生子之後,寧王妃處處受製,隻怕早已心懷不滿,就聯合娘家人安排了這麼一出。
他的心底充滿寒意,以前,寧側妃脾氣暴躁直爽,可有什麼事都在明麵上,如今,卻心計變得如此深沉。
枕邊人的突變,讓他不禁心生寒意。
“王爺,臣妾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這些事。若王爺有什麼疑惑,倒不如找我父堂兄過來查探一二。”
寧王妃毫無怯意,如今,她背靠著娘家,寧王不敢與他翻臉。
寧王雙手握緊的拳頭突然鬆了鬆,換了一副麵孔,道:“倒是我多慮了。我以為是寧王妃想回封地,才導演了這麼一出。王府管家也太不中用了,本王現在就讓他走人。”
寧王妃不置可否。
她是收買了王府管家,但他是朝廷的官員,沒有罪,寧王也不能把他怎麼樣,無非是退回朝廷,另做他用。
夫妻兩個不歡而散。
林側妃的孩子被抱到寧王妃那裡養著,她也不怎麼上心,就讓奶媽和丫鬟們看著,反正這是個小雜種。
張太後那邊得知林側妃死了之後,跟林側妃的娘家那邊知會了一下,林家根本不敢多言,反而去見太後,說想讓林側妃的妹妹嫁過來,替她姐姐撫養孩子,伺候寧王,張太後想了想,拒絕了,道:
“林側妃深得寧王歡心,她走後,寧王十分傷心,整日茶飯不思,若林側妃的妹妹繼續過去跟在寧王身邊,隻怕寧王這一輩子都要活在思念裡。哀家不忍心。”
張太後何等機敏,她從來信中,就猜到了寧王妃從中動了手腳。
隻不過,算寧王妃聰慧,動了林側妃,沒有動世子。
隔天,張太後就派了身邊一個二等品級的宮女,前往寧王封地,去幫寧王妃看顧寧王世子,此是後話。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李皇後臨產,在萬眾矚目中,生了一個皇子,是為七皇子重達八斤八兩,大吉。
皇帝十分高興,赦免全國賦稅一年,以為七皇子祈福。
朝野震動。
大家心裡都隱隱猜測,皇上會在合適的時候,擁立七皇子為太子。
七皇子是皇後所生,為嫡子,本無疑問。然而,李皇後娘家不成氣候,李皇後這些年深居簡出,結交的朝廷命婦也不多,背後勢力不足以撐起七皇子為太子。
反觀榮貴妃的三皇子,背後有蜀國公,有鄧百崎,太後也開始明著名持她,連魯國公府的魯淩霄也偏寵鄧姝月,她又長袖善舞,和許多朝廷命婦來往密切,比如沈玉嬌,常金玲這些,她都在籠絡。
加上三皇子十分出眾,深得各位授課老師的表揚,武藝由鄧百崎親自教導,連隆啟帝都不得不承認,他的這些兒子,三皇子最優秀。
皇帝的心思又如何呢?誰也無法琢磨,他是要立最優秀的那個為太子嗎,還是嫡子為尊?
皇帝還年輕,凡是要求立儲的奏折,一概壓著。
如今有了嫡子,立太子的呼聲突然就湮滅了。
大家都在等著看,這個嫡子如何,或者他能不能平安的成長起來。
張太後自從寧王有了小世子後,漸漸安分的心又開始浮沉起來,尤其是嘉敏公主的女兒與三皇子在一起學習,兩人處得很好,雙方都很看好這段關係。於是,張太後與榮貴妃暗地裡往來十分密切,大家都有抱團上位的打算。
皇帝為了李皇後和嫡子的安全,暗中讓陸昶派了暗衛在附近,李皇後宮裡的太監,有幾個都是武藝高超的整個看顧得像銅牆鐵壁一樣。
就這樣,還是不放心,楊武一天到晚都要帶著人在附近親自巡邏幾遍,以示重視。
皇後宮裡,大家都是深居簡出,以養育這尊貴的嫡子為重,在那個朝代,小孩要順利長大,實在是麵臨許多的風險。有時一場風寒,全國上下都不知道要死掉多少孩子。
哪怕是張太後幾次要親自去看看這孩子,都被委婉拒絕。
“太後,皇上有旨,沒有他的聖旨,任何人不得入內。”
“放肆,哀家是太後,是七皇子的祖母,都整整半年了,我都不能見七皇子一麵,成何體統?”
“太後,皇上找欽天監的官員算過,說七皇子周歲內命中有劫,化解的辦法就是不與人聯接。還望太後贖罪。”
不管張太後如何憤怒,反正看門的就是不讓進。
“哀家都不能進,為何陸昶的娘子林娘子可以進?”
“太後,林娘子也隻是帶著她的兒子在外麵,與靈公主玩,並未見七皇子。”
林詩詩偶爾會帶著陸儘歡過來,有時在皇後宮裡,有時兩個孩子就在後花園玩耍。
張太後氣得拂袖而去,當天皇帝下朝,就把皇帝叫了過去,問為何要下她的麵子。隆啟帝笑著解釋,確實是欽天監的官員算卦得出來的,七皇子周歲內犯小人,最周全的辦法就是少見人。
“皇帝,你是說哀家也是小人?”
“太後勿怪,是朕言快了,朕不是這個意思,自然不是再說太後。隻不過,為了省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便乾脆設立了誰也不見的規矩,還往太後贖罪。”
“哀家年紀大了,就喜歡看著這些孫輩,你不讓哀家見,就是不孝。”
“太後,三皇子和其他皇子不是經常來您宮裡請安麼,如果太後還覺得不夠,朕讓他們每天都過來。”
“哼,你倒是孝順。”
最後,不歡而散,張太後還是沒能獲得進出皇後那裡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