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宮,榮貴妃遣退下人,拿出一封信,給鄧百崎看。
鄧百崎一目三行,很快就將信看完了,之後,將信紙窩起來,放在旁邊的燭火中燒了,頓時,屋裡一股難聞的煙紙味,榮貴妃卻毫不在意,隻一心問道:
“兄長,魯國公死得倒正是時候,姝月她,我過去倒是小瞧了她,幸虧沒有得罪她。如今,倒可以成為我們的助力。隻是,她心中要求我們幫她除掉郭寶芝,這個,你以為如何?”
“郭寶芝一介女子,要除掉易如反掌。”
“那可是魯國公府,守衛森嚴,不可掉以輕心。”
“她總是會出門的。我隻是覺得,有沒有這個必要。”
“為何如此說?”
鄧百崎看了一眼榮貴妃,道:“凡事都要做長遠打算,咱們現在隻是想要立太子,若乾年後,太子繼位,他又該如何去控製遠在南方的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呢?倒不如讓郭寶芝活著,她養大兩個孩子,以郭家的心性,大概孩子品行是不會差的。”
榮貴妃抿唇,自己倒是隻想著眼前了。
魯淩霄和鄧姝月這兩個人,可不是那麼言聽計從的人。
“那,現在請立太子,勝算也不大,該當如何?我看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要立七皇子,他可是皇後嫡出。”
“所以今天我來,就是要你一個態度。”
“他可是皇帝,我,我不敢。”他是她的夫,也是天下至尊。
“娘娘,又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那也不行,萬一出事呢?這可是要被滅九族的。”
“能出什麼事,娘娘如果婦人之仁,你父親那邊,擁兵自重,皇帝這兩年,等他做好準備,就會動手,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總之,我聽娘娘的,娘娘要是就此作罷,以後,等彆人把刀架在娘娘的脖子上,娘娘也不要後悔。如今,又有南邊的好消息,簡直就是天助我也。”
榮貴妃看起來十分為難,她皺著眉在屋子裡轉圈圈,許久以後,才終於道:
“兄長,這可是走鋼絲繩,我們的性命都係在上麵。”
“一定會成功的,就算失策,事情跟娘娘也沒有關係,娘娘,你懂嗎?”
榮貴妃點點頭,有些哽咽的應了聲:“好。”
壽安宮裡,張太後躺在床上,她突然病了,病得很重,太醫來了一個又一個,一個見效的沒有。
嘉敏公主坐在旁邊暗自垂淚。
榮貴妃也露出著急的神情,對嘉敏公主道:“太醫也沒看出個什麼來,這到底是怎麼了呢?你說,會不會是心病?”
“心病?”嘉敏公主抬頭望向榮貴妃。
“我也是猜的,不然,又沒有查到病症,怎麼就不能吃不能喝的。”
被她這麼一提醒,嘉敏公主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些激動的道:
“貴妃說得有理,我覺得母後是因為思念寧王,才會如此。”說著,她撲向床邊,搖著張太後的胳膊道:
“母後,母後,你是不是想王兄了?母後,你是想王兄了吧?”
張太後汙濁的眼睛緩緩看過來。
“寧王?他,哎……”張太後深深的歎息,眼角流出一滴濁淚,此時的她,要不是身上的綾羅綢緞,看起來和一般的老太太也並無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