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詩眸子驟的一縮。
等大師傅反轉身來,林詩詩已經閉上眼睛,嘴裡虔誠的在念經。
法事結束,恭送大師的時候,林詩詩麵色虔誠平靜的看了大師傅一眼,隻見對方身高體長,身材魁梧,臉上膚色還算正常,但毛孔粗大,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但依然藏不住眼裡的鋒利。
等回到禪房,林詩詩依然驚魂未定。
僧人虎口上,自然也可以有刀疤,但這個人給林詩詩一種非常不祥的感覺。
她心裡想,不會這麼巧吧。
寺廟裡的小僧過來送膳食的時候,林詩詩特意出來說幾句閒話,說今天的法事很好,她經常來這裡,怎麼覺得今天的大師傅麵生?
她其實一年也就來個一次,不可能把這裡的人認全。
但忽悠一個小僧誰不會呢。
那個小僧恭敬的道:“圓雲法師是寺院的掛單法師,平時很少出來,但在這邊也有七八年了,施主覺得麵生也實屬正常。”
林詩詩轉移話題,誇讚這個素食做得真好,她每次來,都很喜歡。
小僧嘴角微微翹起。
等小僧走了,林詩詩掐指一算,她的父母不就是七八年前回京的麼,當時海島上訓練基地上的將軍是朱彪,餘玥瑤說過,朱彪將軍虎口上有一塊刀疤,餘玥瑤還特意拿筆畫下了那個刀疤的大小、形狀。
跟這個圓雲師傅手上的十分吻合。
她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陸昶這些年一直在秘密追查朱彪的下落,但毫無音訊,上次寧王死的時候,他還說,隻怕以後,再無可能找到朱彪了。
林詩詩還有兩天才會回去,因為明天還有一場誦經活動,都提前約好的。
如果現在冒冒失失的提前回去,隻怕打草驚蛇。
他既然在這裡躲藏了七八年了,自己以前也經常來,他不會當一回事的,不如按兵不動,等回去以後,再讓陸昶帶兵過來捉人。
打定主意以後,她把身上帶的毒粉擺弄好,睡覺的時候,躺下以後心裡總是撲通撲通的,覺得還是不放心。
隔壁睡著春一和夏二,不方便跟她們擠,想著餘淼一個人一間屋子,隻能腆著老臉過去,說自己有點害怕,想跟她擠一擠。
餘淼有些吃驚,但並未反對,笑納了。
林詩詩覺得這完全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朱彪雖是亡命之徒,但京城尚有家人,陸昶一直監護著他的家人,未動分毫,對於朱彪來說,這種狀態就是很理想的,他又何必生出事端呢。
他跟林詩詩又沒有什麼仇恨。
他也不可能猜到林詩詩竟然懷疑他了,他們沒見過麵的,完全就是陌生人。
想著想著,林詩詩居然伴隨著古寺鐘聲睡著了。
夢裡,她夢見了朱彪猙獰的麵孔,舉著一把大刀向她砍過來。
她一個哆嗦,就驚醒過來。
她才發覺一身的汗。
就著淡淡的月色,她看了看正在熟睡的餘淼,小姑娘呼吸淺淺的,睡得正香。
她起身,想倒杯水喝。腳剛伸進繡花鞋裡,就聽到外麵傳來打鬥聲。
林詩詩腦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的猜測完全是錯的。
他會不會是想要趁著夜色來劫持自己,然後再以自己為人質……為人質乾嘛?他又沒有能力帶走朱家那麼多人,死路一條。
正常來說,他若懷疑自己發現了他,也應該是逃之夭夭,而不是來襲擊自己,暴露身份。
春一和夏二顯然已經醒了,嘎吱打開房門。
林詩詩從窗口上戳了一個洞,月色下,就看見兩道黑影在纏鬥,林詩詩不眨眼珠子的看著,兩人中,沒有一個是這次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