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時空的天幕之下,天幕下的人看著這一幕,又想起了安西白發兵之時。
這些大唐的人,就算是大唐如何不好,在李世民帶兵而來的時候,還是會馬上投奔向李世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他們堅定的相信有太宗陛下的大唐是不一樣的,太宗陛下一定能夠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現在又一次發生了。
這麼多人選擇丟下武器,一起唱《秦王破陣樂》,李世民都潸然淚下。
“是大唐愧對天下萬民!”
“現在還有機會。”朱清穀的目光也梭巡著這些恍若黑點一樣的人。
旁邊的白琴看得多,雖然她很少出聲,存在感也幾近於無,但她這段時間也真的見識過很多。
李世民讓她想起了一些人的一些特質,無需全像,有幾分就已經很好了。
在古代這種講究階級的社會,不是每一個肉食者都能夠體會到藿食者的痛苦的。
李世民的出身並不是像老朱那樣出身貧困,他祖上幾代都是膏粱子弟,也能夠體恤民心。
史書畢竟隻是史書,而真人是真人。
加上李世民看過了很多,也經曆了很多,人,都是會變的。
朱清穀在變,白琴在變,許許多多的人在變,包括李世民,他也在變。
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李世民並沒有理會李靖說的‘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的話語,翻身上馬,但是披甲肯定還是有的,而且他身後還有禁軍跟隨。
朱清穀和白琴也騎馬跟在李世民身邊,想要從這位帝王臉上的微表情探看出他的些微心跡。
但老李毫無掩飾,全部都是真情實意。
甚至會下馬去慰問。
就算是放下了武器,張阿郎在一邊,也滿是沒有心氣的茫然,可是那身騎高頭大馬的帝王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麵前。
他問,“叫什麼名字?”
張阿郎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就要跪下,“罪民,罪民叫做張阿郎。”
“爾等何罪之有?”前麵的帝王微歎了一聲,將他扶起,還為他趕拭身上的臟汙,“罪在大唐,罪在大唐!”
張阿郎還有些迷惑,隻看見那位被世人傳頌的帝王,在天幕上見過的帝王,披甲執銳殺敵救援安西白發兵、讓他們不留遺憾的帝王,隻是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問過去。
有些人很激動,激動得語無倫次。
有些人目光麻木的說,因為征稅,家裡幾口人都餓死了。
有些人隨波逐流,有些人想要博得名聲……
那位帝王隻是流淚,卻從不輕易的給出承諾。
朱清穀看著這些人眼中萌發的光亮,其實很多人都沒有甲胄,甚至穿著草鞋,他們就完完全全是農民的樣子。
那些披甲的都是前麵的騎兵,要不然就是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