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及冠禮結束了。
沈羨之被沈北淵叫到了書房,“今日那個刺客是怎麼回事?”這話聽著像是關心長子。
沈羨之拱手道:“算是意外。”
沈北淵道:“今日是你的及冠禮,原本大家都應該高高興興的參加,你之前計劃我也是勉強同意,如今還出了意外,幸虧你沒事,要是有什麼意外,你可對得起父母?”
沈羨之聽後立即拱手道:“父親,兒子知錯了。”
沈北淵歎氣道:“你素來懂事,也是最讓我放心的,今日之事實在讓我提心吊膽。”
沈羨之地頭受訓,他對於父親表麵上是關心,實則敲打的話並不意外。今日他出儘了風頭,讓他過過嘴癮也好,不必在這些小事上與他發生那個不快。
沈北淵訓了好大一會兒,覺得嘴巴都乾了,他瞧長子表現還算恭順,也就住嘴了,“罷了,今日之事,想必你祖母和你母親也十分擔心,你去瞧瞧她們。”
來到老太太處,剛進門就被對方拉倒跟前,上下左右的看了,嘴裡直念叨著,“我的天爺呀,你的擔子可真大,我聽說後好懸沒嚇死!”說著還被捶了兩下。
沈羨之對上父親可以麵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可是麵對這個與他毫無血緣的老太太時,卻不能那樣,“祖母,這都在我的計劃之內,您是不知道,那些個細作忒可惡,竟然將人安插在孫兒身邊,您說說隻有前日做賊的,哪有前日防賊的?孫兒無奈隻能出此下策。”
老太太一聽這話,果然嚇了一跳,“什麼?這些人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好在現下已經都被抓了。”
“誰說不是呢?現在已經解決了,祖母也不必憂心。”
老太太也知道孫子忙,也沒有多留,隻說了幾句話,就打發他去看徐氏去了。
沈羨之從母親徐氏那裡轉了一圈,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因為除了在府裡被抓的之外,城裡還有,所以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青州軍抓了一晚上的人,直至天亮。
清晨天微微亮,青州城依舊關著。經過昨日的事情,有些人膽戰心驚,想儘快離開青州。
可城門口處,守門的士兵沒有絲毫要打開的意思。
就在一戶姓魯的人家在城門口叫囂之時,蘇南石出現了。
冷風呼嘯,他縮在鬥篷下,懷裡抱著手爐,“喲,這不是魯大人,你怎麼在這兒?”
魯大人斜了一眼,道:“你說的儘是廢話,我家又不在青州城,我自然是回家!”
彆人不清楚,可是蘇南石很清楚這位魯大人與蘇家,蘇二老爺的關係,此人未必與李氏餘孽有聯係,但必定和蘇二老爺關係匪淺。
於是指著一旁正押著兩名細作的青州軍,道:“你著什麼急呢?你瞅瞅那邊,現在是開門的時候嗎?”
“我……可是,我……”
蘇南石拽過魯大人,“魯大人呐,你知道如今有那些人最著急出城嗎?那些心裡有鬼的人。”說罷拍了拍魯大人的肩膀,離開了。
誰知魯大人急忙上前幾步,“哎,你等一等,我可與那些李氏餘孽沒有聯係,你彆誤會!”
蘇南石假裝被拽的停下來,眼睛微眯,“那你著什麼急?”
魯大人見此,心裡不禁鬆了口氣,時也運也,如此也不能怪他。於是左右瞧了瞧,從懷裡拿出一個用油紙包裹的東西,道:“這也不是我的東西,是昨晚回去時,這東西就在臥室的桌子上放著。”
蘇南石接過摸了摸,硬硬的,直接揣起來,道:“要我說,你還是安安穩穩的待著吧,事情了解之後這城門自然會開的。”
他拿了東西,直接去了沈羨之處。
“將軍,屬下在城門處果然看到了人,是魯大人,據他所說,是昨晚意外得了這件東西,所以才著急出門。”
沈羨之接過東西,打開一瞧,是一塊黑色令牌,這個東西他很熟悉,之前在訓練營在那些訓練官身上見過,不過那些人的上麵沒有鑲邊。
蘇南石發現沈羨之眼睛閃過熟悉的目光,便問道:“將軍可是認識這東西?”
沈羨之道:“據我所知,這是蒼圩李氏內部的令牌,從外形上瞧著上麵花紋繁複,還鑲著銀色的邊,應該等級不低。”
蘇南石沒想到竟然與李氏餘孽有關,不過方才瞧魯大人麵上並不知情的樣子,於是建議道:“既如此,將軍,那就不能讓魯大人離開青州,並將其嚴密監視起來!”
在這些人踏入青州城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監視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沈羨之都知道。
所以他才讓蘇南石去了城門口處,他搖搖頭道:“是個人都知道今日著急離開必定讓人生疑,可這個魯大人卻故意如此,想必他應該猜出來咱們的人會監視,這東西他藏不住,還不如順水推舟送來。”
蘇南石眉頭皺起,“那他是故意的?”
“當然了,魯家是世家大族,又不可能真的就這麼抓起來審問,更何況他明麵上並沒有錯,肯定能離開,那他著什麼急?”
蘇南石心裡不由得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此時心裡也清楚了,“看來經過昨天的事情,他也清楚這是一件燙手的山芋。”
沈羨之略作思索,道:“既如此,你乾脆大大方方的問一問。”
…………
沈羨之這邊忙著,沈洛瑜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兄長沒回來之前還不覺得,回來之後便感受到大家明顯更重視對方,原本以為有父親支持他,他怎麼著還是有機會的。
可從昨天以後,他更清晰的感受到大家的變化,如果繼續下去,那豈不是永遠會被對方壓在頭上,永無喘息之機。
他從暗格中拿出一個盒子,隻見裡麵是一枚印章和一封信,之前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用這些人,雖然他母親是蕭氏,可自己確是沈家子。
狠了狠心,他拿出一張紙開始寫,結尾處用那枚印章蓋上,從此刻起,他與蕭氏再也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