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義瞿直至出門之後,才長舒一口氣。他在京城曾經見過沈羨之,當年不過是一個少年,可方才見到之後,身上的氣勢壓迫著,早已不複從前的樣子。
“父親?”
魏義瞿聽到兒子的喊聲,隻拍了拍對方的胳膊,然後道:“走吧。”
父子二人坐在馬車上,一時無語。魏義瞿方才在沈羨之跟前的卑微,魏嘉明瞧得一清二楚,但他心中不敢怨,因為一旦被沈家發現,那麼今日得林家沒準就是來日的魏家。
魏義瞿從馬車上的抽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兒子,“這是蘇家的來信。”
魏嘉明並沒有接,而是問道:“是蘇家的退婚書嗎?”
魏義瞿收回右手,點點頭。
魏嘉明道:“退就退吧,我就不看了,蘇南平一向是個務實的。”
“務實?哼,不過是拜高踩低罷了。”魏義瞿冷哼著,心中卻隱隱有些不服,蘇家曾經和李氏餘孽不清不楚,可轉過頭竟然變成了與其同仇敵愾之人,還主動消滅城中李氏餘孽。最後更是因為跪舔的快,這才逃過一大劫。
魏嘉明端起茶盞,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未說一句,而是將茶水一飲而儘。
馬車行至沈羨之著人安排的住處,父子二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不過明顯可以看出輕鬆了些許。
送他們來的護衛,拱手道:“此處就是住處,若是有需要添置的,直接問這裡的守衛即可。”
魏義瞿又恢複成以前的樣子,並未打理護衛,而是魏嘉明略略點頭,“知道了。”
第二日,城門處又來了幾輛馬車駛入城內。
吳大人掀開簾子朝外望去,目之所及滿目瘡痍,到處都有來回巡邏的士兵,心中略帶惆悵。
到了地方後,又下來三人,此次東平府一共來了四位大人。
幾人下車後互相看了一眼,雖未說話,但心裡很清楚,林家不無辜,沈將軍這次是生了大氣,不過城中景象還是觸目驚心,如今仔細聞一聞,空氣中還有未徹底消散的血腥之氣。
沈羨之見了幾人後,便讓人入座,又給上了茶。
吳大人瞧著沈羨之的神色並無異常,喝了口茶,然後說道:“我方才進來瞧了,這林家主宅修的真是富麗堂皇,宛若皇家彆宮一般,不知廢了多少民脂民膏。”
有人立馬附和譴責道:“是啊,這些年他們與李氏餘孽一起聯合,不知搜刮掠奪了多少百姓,否則以他們的俸祿,怎麼可能修成如此規模豪奢的地方。”
“可是呢,這林氏叛賊隱藏的這般深,幸虧將軍識破,否則還不知有多少百姓遭罪。”
吳大人道:“如今無論是李氏餘孽還是林氏叛賊,都已儘數伏誅,如今隻要儘快讓東平府快速恢複就行。”
沈羨之點頭道:“我就盼著你們來呢,我在東平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如今南方各州各州都在觀望,還需快速決定,不知我父親可有什麼決斷?”
吳大人掏出一封信,道:“這是主公讓我帶來的。”
沈羨之打開信一瞧,果然如他所料,如今緊挨著他們沈家勢力的就是胡家所在的三州之地,潯陽,寧州,東如。接下來就是要拿下這三個地方,隻是胡家一向左右逢源,如今眼瞧著林家敗了,而胡家還將一個女孩嫁給沈羨之的父親做妾,所以主動寫了文書求和。
其中因為潯陽乃是產鹽之地;而雲瀾河途經寧州,水運發達,所以這兩州之地的胡家人最多,尤其是胡家宗族就在寧州,而此次去的就是此地。
沈羨之收了信,道:“如此,我就將東平府交給諸位大人了。”
眾人道:“將軍放心,我等必定齊心協力,讓東平早日恢複安定。”
留出一日的時間休整,在次日的清晨,沈羨之就帶著大軍離開了。
寧州邊界,青州軍壓境。
此次出行寧州的不僅僅隻有沈羨之,還有其父沈北淵,以及楚大人,房大人等諸位大人。
沈羨之下了馬,快步上前,拱手道:“見過父親。”
沈北淵拍了拍沈羨之的肩膀道:“無事就好,為父聽聞林氏叛賊刺殺你之時可是憂心不已,就連你祖母和母親也是夜不能寐。”
沈羨之微微垂頭道:“是兒子不孝,讓祖母和雙親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