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羨之並沒有直接出宮,而是與太子妃陪了皇後一會兒,這才乘車回了東宮。
路上,原本已經停了的雪,又開始飄落起來,竟然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他看著這鵝毛大雪,心底泛起憂愁,對於富貴人家,覺得雪景賞梅是最雅致的事情,可在他所看到的角度截然不同。
前些日子已經接連下了幾日,如今又開始下,那些貧苦百姓是否能熬的過今冬。
前世無法體會,到了這一輩子,他才真正的看到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為何柴米油鹽醬醋茶,柴排在第一。古代生產力低下,所有人就靠著柴火度日,冬日沒有火,那才真是難熬。
太子妃看到太子掀開簾子看著外麵,便想著打破這寂靜的氛圍,“下雪了!”
她神情中帶著些高興,因為胡家在南方,太子妃從小長在南方,從來沒見過雪,今冬見了好幾次,所以既稀奇,又高興。
沈羨之並未覺得太子妃的話有哪裡不對,因為她之前一直生活無憂,從未見過底層百姓的日子。
所以聽見這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太子妃見狀像是拉家常一般,道:“我聽人說,好多人家會在下雪時收集一些雪水烹茶,據說味道很好。前些日子下雪,妾身因不知道竟錯過了,這次正好收集一些,殿下可要嘗一嘗?”說話期間,她悄悄觀察著沈羨之的神情。
沈羨之隻說了句,“好,隨你。”麵上依舊未開懷。
太子妃原本以為,經過滿月宴這件事,太子壓了晉王氣焰,心情應該很好,怎麼瞧著並不高興的樣子,於是小心問道:“可是妾身說錯了話,讓殿下不高興了?”
沈羨之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不是因為你,是我想著朝政上的事。”
太子妃這才鬆了一口氣,她總是覺得與太子隔了好幾層,看不見也摸不著。
她回去後,還是讓人收集了東宮梅園,梅花上的雪水。直到京郊傳來大雪將房屋壓塌,導致百姓被埋的消息,這才明白了幾分太子為何看著下雪高興不起來。
畢竟是太子妃,她覺得自己還是要做一些事情,來代表太子的臉麵。
所以當日便進了宮。
“兒媳給母後請安。”
“趕緊起吧,還下著雪呢,你怎麼進宮了?”皇後奇怪道。
太子妃聽見這話,又行了一個大禮,恭敬嚴肅道:“前兩日,三殿下滿月宴出宮後,便下起了雪,太子當時心情就不佳,都怪兒媳愚鈍,時至今日京郊發生房屋被壓塌的事情後,這才明白太子所慮何事。”
皇後命人將太子妃扶起來,道:“這如何能怪的了你,即使是夫妻之間,也不可能事事洞察。”
“母後,太子乃是一國儲君,憂國憂民。兒媳身為妻子亦不能拖後腿,所以兒媳想捐出一些錢財,儘綿薄之力,隻是兒媳畢竟是晚輩,如何能越俎代庖。”太子妃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皇後聽了這話,原來藏在心裡對太子妃的不喜,減少了許多。她看著太子妃,止不住的點頭,“好,好啊,你能有這個想法就說明,來日可堪為一國之母。”
“兒媳受之有愧。”
“不,你當得起。你既一片心意,本宮便支持你。本宮也會牽頭,拿出一份銀子,與你一同救濟那些受災的百姓。”皇後微笑著說道。
太子妃聽了,心中滿是欣喜,再次行禮謝過皇後。
皇後接著道:“此事太子可知道?”
太子妃連忙應下:“兒媳已經給太子說了,太子讓兒媳找母後。”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你且回去準備銀子的事,本宮會讓人去統計受災情況。你和本宮一同出麵,將這善款送到百姓手中,也讓眾人看看咱們皇家的仁德。”
她也明白了,自己是皇後,再加上大晟初立,在百姓受災時,身為國母就應該站出來為百姓出一份力。
既然太子妃有這個心思,那就由自己牽頭捐款,如此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貴婦,勢必要一起跟著表示心意,不過她不會強求就是了。
此消息一出,有的人為了表現也捐了款,原本還有一些想裝聾作啞的人見狀也隻能解囊,而有些人依舊置之不理。
而此次賑災,陛下也交給了沈羨之。
其實在百姓受災當日,他就領著莫字旗的人去了京郊,並且親自加入其中,指揮現場,這是曆朝曆代的首例。
落在有心人眼裡,就覺得太子這是在作秀!
晉王府。
世家得到消息後,就立即將消息告知給了晉王。
晉王聽後,臉色十分難看,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沈羨之竟然是這樣一個愛裝的人,沒想到皇後和太子妃竟然也跟著起哄!
魏義瞿見狀道:“王爺,如今不是怨懟的時候,前些日子,在太後身上您就吃了大虧,如今不能坐以待斃,您雖未娶妻,但可以讓側妃拿出一些錢財捐出去,表示支持!”
柳家因為此次科舉改製的原因,導致家中子侄幾乎全軍覆沒,隻有一人上岸,所以也順勢支持了晉王。
在柳大人心裡,那些百姓不過是賤民罷了,不用在乎這些底層的生死,可是太子因為之前四處征戰,給這些賤民分了田,處死那些有田產之人,刷足了好名聲!(在柳氏這種世家眼裡,沈羨之依律處死那些為富不仁之輩就是假仁假義,不過是為了名聲罷了)
不惑在柳大人眼裡,此時並不需要跟風,那些賤民的生死與他們又有何關係,自古以來都是世家與皇帝共治,所以將來晉王還是要靠世家。
“王爺,太子此舉不過是沽名釣譽,您不用太過擔心,不過確實也不能坐視不理,您隻需要跟風捐一些就可以。”
晉王自然不甘心道:“難道就眼看著對方得個好名聲不成?”
柳大人搖頭道:“這個差事陛下肯定會交給太子,您也不用和他爭,您可知尤其賑災這一塊,一旦出情況,彆說陛下如何,那朝中的袞袞諸公就不會放過他!”
魏義瞿聽了這話,眉頭微皺,不過並未說什麼。
晉王搖頭道:“可如何使得,到時候一旦被察覺,父親必定會責罰的。”此時此刻,他想的不是百姓,而是被發現自己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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