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熱依然午熱同,開門小立月明中。
竹深樹密蟲鳴處,時有微涼不是風。
不知不覺間,盛夏已至。
饒是沈羨之也被熱得夠嗆,即使屋內放著冰鑒,也是暑熱難消。每逢此時,他都格外想念空調。
“殿下,用一盞酸梅汁吧,酸甜可口,特意冰了,現在用著正好。”太監孫德旺端進來一盞酸梅汁。
原本沈羨之不想用太監的,但形勢比人強,好些時候不得不用他們,就比如進宮或者進內院身後總要跟著人。
孫媽媽年紀大了,青蘿已經成了妾室,莫玄是護衛,三人都不合適,所以當皇後派了孫德旺來伺候的時候,並未拒絕。
沈羨之一邊打著扇,一邊道:“放那吧!”
孫德旺放下酸梅湯,見太子殿下竟然自己打扇,連忙道:“哎呦,奴才該死,怎能讓您親自打扇呢。”
沈羨之揮揮手並不在意,“行了,行了,我難道連扇子都拿不動了,不過小事罷了。”
就在這時,莫玄拿著密信進來。
沈羨之將要拆開看,所有人都很有眼色的遠離。直到看完後,孫德旺趕緊捧了燭火和小瓷盞放在桌上,又站得遠遠的。等太子殿下焚燒完之後,這才上前處理,真可謂是將眼色拿捏地死死的。
“最近這京城內實在太熱了,反正如今孤身上也沒個差事,就去京郊的莊子上避暑吧,明日就去,下去安排吧!對了,也讓太子妃和青蘿一起去。”他稍加思索,還是決定帶上女眷,否則自己去避暑,卻將女眷扔在東宮,外人瞧著也不像。
“是!”
太子妃收到這個消息之時很突然,她以為太子覺得京城太熱,想帶著青良媛避暑,隻是礙於自己正妻的身份,“勞煩孫公公了,隻是夏日暑熱,我懷有身孕,就讓殿下帶著青蘿妹妹去吧。”
孫德旺雖然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什麼突然要去避暑。但他清楚是收到莫玄的密信後,才做決定的,這裡頭明顯有事,避暑不過是幌子。
對於太子妃的說辭,他微微彎了彎腰,臉上掛著笑:“正因夏季暑熱,您又身懷小皇孫,殿下也是為您著想。”
太子妃聽了孫德旺這話,便知道這是太子的意思,不容拒絕,“既如此,那我先收拾行裝,明日起程。”
“奴才不打擾娘娘,先告辭了。”孫德旺傳完話,便行禮離開。
等到孫德旺離開之後,太子妃的大丫鬟杏枝有些不快,抱怨道:“娘娘您明明懷有身孕,更何況這炎天暑熱的,怎能輕易挪動,這孫公公也太不通人情了。”
太子妃胡婉清聽了這話,一個狠厲的眼神甩了過去,訓斥道:“我看是把你寵壞了!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孫德旺是殿下身邊的人,他既然說出這話,那就證明是殿下的意思,豈容你置疑抱怨!還不快下去!”
杏枝原本以為自己是為了娘娘好,為娘娘不平,沒想到竟被斥責,頓時委屈不已,挨完罵便抹著眼淚下去了。
另一個丫鬟青禾見狀道:“娘娘,您不必為此生氣,身子要緊,後麵多教一教便好。”
太子妃搖頭道:“自從我嫁進東宮以後,杏枝那丫頭性子也跟著傲來了,我瞧方才的樣子,還沒想通呢,你好好給她說一說,若還是說不通,就讓她回胡家吧。”
青禾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即道:“是,奴婢遵旨!”
青禾領命後,匆匆去找杏枝。
此時杏枝正坐在角落暗自抹淚,嘴裡還嘟囔著自己的委屈。
青禾走上前,輕聲勸道:“杏枝,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杏枝不服氣道:“我哪裡錯了?我也是為了娘娘的身子著想,自從那青良媛成了殿下的妾身,殿下也願意寵著,我看她十分得意!”
青禾搖頭推心置腹道:“那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事,哪能容我們置喙。再說了,娘娘是正妻又懷著身孕,那青良媛是側室,自然要照顧殿下。再說了,如今殿下安排咱們去莊子避暑,自有深意,你若再這般不懂事,不僅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