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寫完吹乾筆墨,將其交給沈羨之。
沈羨之接過大致瞧了瞧,自己雖然早就有了防備,到底有些有些疏漏,這裡頭有幾條漏網之魚。
晉王見太子表情未有絲毫變化,十分平靜,自嘲道:“是我多此一舉了,我的一舉一動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這些人你自然都知道。”
沈羨之搖頭道:“大部分知道,不過有幾條漏網之魚,還是要多謝你。”
“不必,蕭氏雖然是我的母家,但畢竟我是沈氏子,大晟是沈家的,我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你又是我的兄長,此刻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讓大晟繁榮昌盛!”晉王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平靜,他還坐在那裡品茶,舉止投足間十分優雅,又恢複成那個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無論晉王此刻說的有多麼的言辭懇切,沈羨之都不會因為心軟就饒過他一命,這就是政治,異常殘酷。
就在沈羨之要走出牢房之時,晉王看向他的背影,說出了此生對自己的最後一句話,此刻他並未叫太子二字,而是說道:“兄長,唐寧自小被我母親慣壞了,這些年因為她的脾氣也吃了不少苦,也改了不少,柳家犯事,但請你念在她隻是一個女孩子的份上,留她一命吧!”
沈羨之並未回頭,他心中一直不喜沈唐寧,隻是這些年來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會讓她與柳氏子和離,和離之後,她仍然是大晟的公主。”
晉王站起來,朝著他的背影拱手行了一禮,“多謝兄長,我此生無憾了!”
直到聽完這句話,他這才離開,出了天牢,便將手中的名單交給莫玄,“速速將裡麵的漏網之魚全部抓住!”
“是!”
之前刑部尚書一直在忙,是由侍郎接待的,現在正好有了些許空閒,便急匆匆趕來,“臣書為敬拜見太子殿下,方才未能親迎,還請殿下責罰。”
“無妨,孤知道書大人忙碌,”
“謝殿下體諒。”
“書大人不必陪著孤,且去忙著吧。”
書為敬也是忙裡偷閒,因為晉王謀逆一事,案件牽扯太廣,尤其刑部還是主官刑罰之事,事情更是多,況且已經有一些世家開始求情了,幸虧這幾日一直在衙門沒回去,否則他家的門檻都要被踩爛了。
“些太子殿下體諒,臣這就忙去了。”
沈羨之抬頭看向天空,明媚的陽光,為秋日的涼爽增添了幾分暖意,陛下萬事不管,事情雖然都落在他的肩膀上,但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
……
天牢內。
晉王並未閒著,他繼續寫著信,一封是給王妃,一封是給聞人靈的。
對於王妃,他並未有愧疚,雖然利用了申家,但申家何嘗也不是利用了自己,況且自從進了大牢,經過反複盤算,心中更加確定申家已經出賣了他,這樣就更是問心無愧。
隻是對於靈兒心中難免有些愧疚,她是那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如今卻因為自己之故,被卷入這滔天的陰謀之中。晉王筆尖一頓,回憶起與聞人靈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柔的瞬間如電影般在腦海中閃過。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寫道:靈兒,是我辜負了你。我已求得太子饒你一命,隻盼往後餘生,你與孩子平安順遂,莫要為我傷心,沈洛瑜絕筆。”
寫罷,他將兩封信仔細疊好,放在一邊,叫來了獄卒,“給我準備些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