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太上皇對於母親幫長子的行為還是很生氣的,更何況還是在那種時候,所以在太皇太後進來後,隻敷衍的行了禮,“太皇太後怎麼有空來這個北宮?”
殿內狼藉的樣子讓太皇太後十分生氣,她指著對方道:“你瞧瞧你如今都變成什麼樣子了?你的體麵呢?讓底下人見了如何看你?”
太上皇冷笑道:“我有一個好兒子,逼得老父禪讓退位,如今他已經登基為帝,大權在握,隻怕巴不得我這個礙眼的太上皇早死,我如今不過是隨了他的願罷了,反正我被他關在這北宮之內,哪也去不了。”
太皇太後原本還因為,在陛下禪位之時,偏幫了長孫而心生愧疚。現在來到北宮後,兒子的話猶如尖刺一般刺在心中。
太上皇說出的話,讓她再也不想遮掩了,乾脆將這一塊遮羞布扯掉!
“你這是在怨他,可你曾經在他為你出生入死之際,不僅想方設法在軍中安插自己的親信,監視他,而且還利用張氏在後院朝徐氏動手,要不是羨之實力強,讓你心生忌憚,否則徐氏早已成為一具枯骨了,那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當初沈家家道衰落,你父親除了那一屋子的書沒留下半點薄產,前朝科場黑暗,沒有錢財人脈開路,就是你才比孔夫子也是無用,為了尋求資助,我為你娶了徐氏。”
“可你是如何做的?他日進京考上狀元郎,徐氏等到的竟是一封休書和高揚派來威脅的死士!”
太上皇反駁道:“我那是被高揚逼得!”
太皇太後隻斜眼瞥了一眼兒子,繼續道:“怎麼?謊話說到如今竟連你自己也信了?雖有高揚的逼迫,可你是狀元,陛下不會不顧及天下文人儒士,你分明是見到高揚容色豔麗,而嫌棄徐氏容貌普通。”
“更是為了以後的仕途,順水推舟攀上了高揚,隻是你沒想到高揚不僅對你的仕途未曾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多般阻礙。而我,雖然是你的母親,可你為了前程,為了不得罪高揚,將我趕去青州,你連看都不敢看,幸虧有徐氏的照拂。”
說到此處,太皇太後傷心不已,質問道:“你叫我如何不偏心?你竟然還指責於我!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將彆人都當成傻子,當成你手中掌控的棋子!”
太上皇沒想到母親竟然將他當年真實的想法全都說出來了,一時之間臉色陰沉難看,“那又如何?”
太皇太後見狀搖頭歎氣,她覺得這個兒子自從失去皇位之後,性格越來越擰巴,絲毫不知錯,“罷了,是羨之讓我來看看你,還有你需得謹言慎行,不要胡說八道,抱怨陛下。”
太上皇臉上終於露出得意的神色,沒想到流言已經傳進了那個逆子的耳朵內,他就是故意的!“那又如何?我是父,他為子,就得忍著受著!”
太皇太後氣的不輕,“你莫要倚仗身份就不顧忌!羨之如今是天下之主,你若再這般下去,他會不會顧念父子之情還兩說,他日你困在這北宮,還不是任由他決定,今日我來勸說,就是他給你的機會。”
太上皇臉色漲紅,反駁道:“我就是個被困在北宮的廢物!”
此時,門外的孫福海進來通稟,說是陛下身邊的孫德旺來了。還未等太上皇拒絕,太皇太後便讓進來了。
孫德旺進來先是行了禮,語氣雖恭敬,但說出的話卻不是這麼回事,“太上皇,您年事已高,理應頤養天年,陛下不願與您計較,但還望您收斂言行,莫要再讓陛下難做。”
孫德旺是沈羨之派來的,如果太上皇服軟他就不用進來,如果還是那副樣子,邊進來將原話告訴太上皇,起到警告作用,他說完這句話便告退了。
太上皇心中一凜,氣焰頓時消了幾分。太皇太後接著道:“你莫要再執迷不悟,大晟能有今日,皆是羨之自己打拚出來的,你應當以此為榮。”
太上皇沉默良久,最終垂下頭,一言不發。
太皇太後見他態度有所軟化,也緩和了臉色,歎道:“你是今日這性子,也怪我這個母親沒能力,讓你自小就受彆人的欺負,使得你所行所為多是算計。”
“你如今年歲也不小了,以後要好好的,羨之沙場征戰,雖有仁心,亦有狠心。”這句話是太皇太後身為一個母親對兒子最後的囑托。
“母親!對不起。”
太皇太後略微頓了頓,她知道這是對當年的歉意。
出了大殿,她看著一旁的孫福海,以及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的張淑太妃,道:“以後照顧好太上皇,要是他胡鬨,就派人告訴哀家。”
“奴才遵命!”
“臣妾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