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睡了。
抬手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掀開被子煩躁下床。
將濕了一片的床單扯下,一股腦兒卷成一團扔去了地上,衣櫃裡取出新床單換上。厭煩看了眼自己,闊步去了淨房。
雖說他動作快,但夜裡這麼醒來,心情還是受到了影響。
再度就寢時,就有些心煩意亂,煩躁不已。
次日,天光大亮,他緩緩醒來。
原以為換床單一事似做夢,一瞧地上堆著的衣裳與床單,這才清晰回憶起夜裡所夢。長這麼大,連接換床單這種瑣碎之事,他竟然親自做了。
穿戴整齊出了臥房,竟見蘇心瑜就在屋門口等他。
見他起來,蘇心瑜親自端著早膳入內,嬌嬌軟軟地道:“夫君,咱們一起吃可好?”
總要有點“進展”的。
不就是串通一起,說個慌的事麼?
她好生與他說一說,相信功夫不負有心人。
陸承珝掃她一眼,念及所有關於她的夢,他就不想給她好臉色瞧。
蘇心瑜顧自將早膳端去了桌麵上,一一擺出來,碗筷也分好。
“一起吃,吃完後,我還想麻煩夫君再帶我出門。今日我想帶師父去南郊竹林看看院子,他老人家若是滿意,今後夫君有個什麼突發情況,也好及時處理。”
後一句話是特意說的,就是為了讓陸承珝明白,他身上的毒想要解去,還得仰仗她的師父。
或許看在這點上,他會同意與她來串通一下所謂的“進展”。
聞言,陸承珝麵色終於緩和不少,一掀袍子落座。
夫妻倆用飯到一半時,寒風進來稟:“公子,浣衣所的婆子在門口,屬下把公子換洗下來的衣物取出去給她。”
“嗯。”陸承珝淡淡應了一聲。
寒風進了臥房,很快捧著一大堆衣物出來。
見狀,蘇心瑜不禁開口:“夫君果然喜潔,每日要換洗的衣裳還挺多。”定睛一瞧,“哦,原來還有床單。”
陸承珝不想說話。
寒風道:“少夫人,公子確實喜潔,不過公子昨日換過床單,今日怎地又換?”
再要乾淨,也不是這樣的更換速度吧?
陸承珝一記眼風掃向寒風:“床單粗糙,故而更換。”
“哦,公子屋裡還有粗糙的床單?”寒風疑惑。
蘇心瑜悄然打趣:“夫君肌膚瞧著是挺嫩的,該用軟乎乎的床單。”
陸承珝有心想說,還不是因為你?
話到嘴邊,到底沒有說出口。
連著更換床單,竟然還被寒風說了,還被眼前的少女揶揄,真是鬱悶。
屋子外,婆子已經過來,在東廂房外等了片刻,琴棋將要清洗的衣裳給了婆子。
婆子端著個大木盆,將衣裳都裝了進去。
很快來到主屋門口,與屋內的寒風道:“寒風侍衛,把衣裳給我罷。”
寒風應聲,捧著衣物出去,看盆裡已經有衣裳了,不禁問:“這是誰人的衣裳?”
他家公子喜潔,最不喜自己的衣物與旁人的一道洗。
婆子聽出寒風的言外之意,趕忙解釋:“這是五少夫人的衣裳,五公子與五少夫人是夫妻,一起洗也無妨的吧?”
“這……”寒風不知如何回答,轉頭將征求的目光挪向自家公子。
陸承珝嗓音清冷:“我與她的衣裳分開洗。”
萬不能一起洗。
蘇心瑜也道:“對,分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