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宮的來儀殿裡,眾位官員仍在賞舞宴飲。
身姿曼妙的舞姬們戴著各種動物的麵具、手持荷花燈籠鬨作一團,一曲應景的鬨元宵,將整個大殿氣氛烘托的熱熱鬨鬨。
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地走到秦慕淵的身邊耳語了幾句,秦慕淵聽完後交代了什麼,小太監又匆忙離去。
“果然如舅舅所料,”秦慕淵將消息分享給陳儒元,“蘭妃動手了。”
陳儒元看了看正與他人推杯換盞的杜尚書,眼神裡滿是蔑視。
“沒想到這個老東西野心不小,幾次三番拒絕我們,竟然是看中了秦慕甫?看來,是得給他點教訓才行了。”
“不但要給他教訓,還叫他的如意算盤崩盤。”
“安排好了?”
“舅舅放心,那周仲的女兒就是再遲鈍,也該明白今晚是她千載難逢的機會,前麵的障礙本王已經為她掃清了,能不能爬上秦慕甫的床,就看她的本事了。”
言蘿月隨小宮女走了一趟太醫院,與那周太醫對了一遍方子,見方子並無異常,記著晏安的交代,並沒有多嘴什麼。
然而等她準備回去時,帶她來的小宮女卻不知去向,言蘿月心生疑惑,忽然意識到這個小宮女從一開始就怪怪的。
因為上元節,宮裡主路兩側都掛起了形狀各異的大紅燈籠,將每條路映照的如同白晝。言蘿月憑著印象,穿梭在各種燈籠交織的路上,尋找回半春宮的路。
說到奇怪,今晚的秦慕甫也很奇怪,進宮的路上分明還好好的,怎麼進了宮情緒就變了?
不論是鳳凰宮還是半春宮裡,好像對她一句話也沒有。
雖然他平日就有些冷淡,可也不至於正眼也不給她一個。如若是心情不好,卻又對杜可嫻和周葉清如此和顏悅色?
晏安說過,不要試圖琢磨主子的心思,他是主子,做什麼都是對的。
皇後娘娘有意撮合她們兩人與殿下,難不成殿下有意接受了?
不可能!
殿下心裡的人是紀藍辛,為了紀藍辛他與親兄弟反目,與皇上、皇後疏離,又怎麼會輕易改變心意呢?
“同樣是親生兒子,竟然如此厚此薄彼,這種事放在誰的心上,都是傷痛吧。”
言蘿月回想起章王側妃的話。
“但是誰又說得準呢?那畢竟是兩年前的事了,璟王殿下也該放下心結,開始新生活了。”
扶雲殿是秦慕甫單獨開府前所住的地方,殿內除了日常清掃便沒人進去過,一應陳設俱全,從前的書也還依樣放著。
秦慕甫並未躺下歇著,而是取出幾本書來看。
不知過了多久,殿外有人敲門,秦慕甫應了一聲,便看到一人端著茶水盈盈入內。
“璟王殿下,天色已晚,臣女來為殿下掌燈。”
秦慕甫蹙眉,“怎麼是你?”
“殿下離席的時候,將荷包落下了,皇後娘娘特意命臣女送過來。”
周葉清淺笑著,將銅製茶盤放在小廳方桌上,從袖中取出裝了淡竹葉的青色荷包。
“本王是問,為何是你來掌燈?”秦慕甫目色陰冷,不帶任何感情。
周葉清有種強烈的壓迫感,她暗自捏了把汗,強撐著笑意。
“臣女來時,見到掌燈的宮女,怕多次叨擾殿下,便讓她先下去了。”說著忙又低垂眉目,顯得楚楚可憐,“殿下不會怪罪臣女擅作主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