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言蘿月依舊獨自生活在邀月閣,衡王也不再見她,隻有白芷白術二人陪著。
既然走不了,隻能先適應這裡的生活。
衡王倒是想得周到,這邀月閣裡除了有個藏滿醫書的角樓書閣,還有很多花式新穎的服飾衣物,甚至梳妝台上堆滿了時興的頭麵首飾,大有留言蘿月長期居住的意思。
這一日,言蘿月想出邀月閣走一走,白芷白術也未攔著,隻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衡王府很大,隻一個東苑便如一座宮苑那樣大,而這東苑的布局,言蘿月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又說不上來。
行至演武場時,言蘿月看到了正與竹優“切磋”武藝的若弋,若弋換了件鵝黃衣衫,比她來時穿著的墨綠色對襟衫要明媚俏麗許多。
言蘿月駐足觀望,竹優的武藝顯然高出若弋許多,即便若弋手持利器,出招狠厲,卻碰也碰不到他。而竹優則秉持著他一貫的優雅與冷酷,雙手背後,在若弋周圍閃躲遊走,始終不曾進攻。
五月的天已有些燥熱,言蘿月看了一會,便走到池塘邊樹蔭下的石桌休憩。剛坐下不久,不知從哪裡走出來兩個小廝打扮的少年,奉上了茶水和果品。
言蘿月忍不住好奇,他們難不成一直盯著自己不成?
“等等!”
言蘿月叫那兩個小廝,可那兩個少年腳步不停,轉角便看不到了。
“言姑娘有什麼吩咐?他們聽不到,也不會說話。”白芷開口道。
言蘿月有些吃驚,“那日去見衡王殿下,見到兩個侍弄芍藥的少年,他們也是如此?”
“是。”
衡王府很少看到下人,偶爾見到幾個,都是十一二歲的少年人,個個默不作聲,也無甚情緒表露。
如今看來,竟然全是又聾又啞之人!
“冥大人在哪裡?”
“冥大人應該在正陽殿。”
“你幫我問問他,我能去見衡王妃嗎?”
白芷猶豫片刻,將此事交代給了白術,“你去問問冥大人。”
白術應聲離去,白芷又垂眸矗立在那裡,言蘿月無趣,將目光轉向石桌上的果品。
突然想起,那日秦慕甫得了烏鷲國進貢的瓜果,曾歡天喜地地送到紅箋小院。
隻一瞬間,憂傷便撲麵而來。
秦慕甫離開已經一個半月了,她擔憂他的病情,擔憂他的安危,也非常思念他。
他說,皇上應允他,待戰場歸來,便為他們賜婚,他要堂堂正正地迎娶她做他的妻,做璟王府的正妃,從此以後,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成日成日地抱著她了……
男人說那些話時眼中的雀躍,不斷在眼前浮現,想著想著,一顆眼淚便滑了下來。
她曾認為,男人不過是人生過客,女子不可為男人舍棄自己。
可如今,自己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縱然她醫術高明,也救不了自己。
待回過神時,言蘿月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她又羞又急,趕忙逃去湖邊,誰成想腳下濕滑不穩,一不小心竟然直直朝湖水中撲去!
白芷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上前,一個身影突然一閃而過,一把攬住言蘿月的纖腰,在她即將入水的那一刻,將她安全帶回了岸邊。
言蘿月穩住腳步,看著眼前幾步之遙的背影,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殿下!你來找我了!”言蘿月聲音哽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