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蘇自被言蘿月逼迫發誓那日起,從此閉門不出,已經連續多日,再也沒離開過正陽殿。
紀藍辛居在西苑,再也沒踏進東苑半步,而言蘿月無聲無息地住在邀月閣裡,也不曾踏出去半步。
整個衡王府每日都是靜悄悄的,直到十日後,秦慕甫歸來。
大良西北軍於北境大破羌國,拿下羌國北疆四州之領土,以及烏鷲國每年進貢的盟約書,凱旋而歸!
良帝秦蒼的聖駕親臨城門迎接,素有不敗戰神之稱的主帥秦慕甫,與紀丞相第三子紀文棠將軍,身負光亮的鎧甲,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前端,入了城門,百姓們夾道相迎,歡呼不止。
這一日的京城街頭,不可謂不壯觀!
又是進宮受封受賞,又是接風洗塵宴應酬,忙活了大半日,秦慕甫才終於得以回府,見他朝思暮想之人。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言蘿月已久不在府的消息。
秦慕甫黑沉著臉,聽秦封將他離京之後的事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他聽。
“五殿下說,端午那日他便寫信給了殿下,後來又陸續寫了兩封,殿下不曾收到信嗎?”
秦慕甫沉默著看向晏安。
晏安比兩月多前滄桑了一些,膚色略微黑沉,眼下也臥有青紫,皮膚粗糙了不少。
上了沙場之人,本就會變得粗糲,就連作為軍醫的霍小少爺都成熟不少,但是反觀秦慕甫,這條定律對他似乎無效,他依舊還是那般清風朗月,白麵無瑕。
看到自家主子投來的目光,晏安趕忙回答:“屬下並未收到五殿下的信。”
秦慕甫搓著手指,幽深的眸子犀利暗沉,“晏安,備馬!”
晏安稱是,追問道:“殿下是要進宮嗎?”
“進宮有用?本王方才便是從宮中回來,父皇若是有心,至少會告訴本王言蘿月在他那裡。”
“難不成殿下打算直接去梁安街嗎?”
“有何不可?”
“殿下,”晏安趕忙勸道,“梁安街高手如雲,戒備森嚴,那可都是皇上布下的防禦,您不能硬闖!依屬下之見,此事殿下不可操之過急,皇上既然已經在出征前答應了您的約定,還是先進宮,請皇上主持公道吧!”
“請他主持公道?”秦慕甫冷笑,“在秦慕蘇麵前,有何公道可言?”
秦慕蘇一句召見言蘿月,父皇便親自下達口諭,而且言蘿月一留便是一兩個月,如今還不知她在裡麵是個什麼光景!
秦慕甫根本等不了!
晏安無比擔憂,“殿下,若是硬闖梁安街,怕是會惹來聖怒……”
“本王自己去。”
秦慕甫起身拿起佩劍,撫摸著劍鞘上的紋路,神色晦暗不明:
“這是最快的方式。”
這一日的大良京城,注定是不太平的。
前腳三皇子秦慕甫剛剛大勝歸來,朝野上下一片讚譽,後腳他便提劍前往梁安街,硬闖衡王府!
朝廷中有一半是看熱鬨的,另一半是趕來勸阻的。
秦慕修與霍純就在其中,一同在的還有兵部尚書李洪周,以及紀相第三子紀文棠。
眾人停在梁安街外麵的牌樓底下,牌樓下兩隊鎧甲侍衛持矛而立,神色威嚴肅穆,任何人靠近不得!
霍純與紀文棠打過招呼,便試著與那侍衛溝通,試圖進入梁安街尋回秦慕甫!
鬼知道他好不容易從邊疆回京,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被告知此事時,有多麼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