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石穀四麵陡山峭壁高聳,如今已是入秋時節,山上樹木黃綠交接,美不勝收。
然而優美的景色,因為一場追逐之戰,被蒙上一層血色。
穀底有一條寬闊卻極淺的溪流,此時這條溪流兩岸,處處是兩國將士的屍首,低空中盤旋著數十隻鷹隼,偶爾傳出幾聲低鳴。
峽穀深處一片相對平坦的高坡上,幾百大良紅甲軍圍在一起,將渾身血汙、頂盔已不知所蹤的霍純護在中間。
可以預見這些將士經曆了怎樣的激戰,個個傷痕累累、蓬頭垢麵,甚至還有拖著傷腿、斷了手臂的。
身後已無路可退。
而他們麵前,則是數千羌國黑甲軍,他們嚴陣以待,虎視眈眈,仿佛這些人早已是他們的虎口之食!
為首之人一身紫袍玄甲,手持長弓,氣宇軒昂,威風凜凜。
正是羌國太子齊曜。
隻見齊曜嘴角勾著笑,一手搭弓,瞄準了霍純。
“莫要掙紮了。”齊曜聲音渾厚遒勁,“若你肯投降,本宮便饒你不死。”
狼狽的霍純先是從懷中摸出一隻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他向來不喜歡血黏在身上的感覺。
他順手丟了手帕,一副混不吝的姿態,好像絲毫不在乎眼下的處境。
“投降你,讓你再拿我去威脅秦慕甫嗎?”
“本宮利用你,說明你還有利用價值,你理應感到慶幸。”
霍純舉起手中長劍。
“齊曜,你今日用多我兩倍兵力勝我,有何值得炫耀?你也不過如此!待我們破了城,你就得像北疆之戰一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簽協議,然後滾回你們的西京!”
“嗬嗬嗬嗬……”齊曜垂眸低笑了幾聲。
北疆戰敗,他們被迫簽下喪權辱國的“河曲之盟”,此戰與他一點乾係沒有,他卻因是簽署者而被迫承受朝廷怒火,對此他早已怒不可遏,誓要利用這一戰洗刷恥辱。
如此想著,齊曜抬眼,眸中已多了份狠厲。
“既然你不想活了,本宮便成全你。”
齊曜說著,手臂用力,箭矢破空而出!
即便有前麵數位將士揮刀阻攔,那支箭還是穩穩向著霍純心口而去。
然而,就在那利箭即將要刺中霍純心臟之時,不知從哪裡突然又飛出一支箭,精準擊中箭頭,打斷了齊曜的攻擊。
人群中一陣騷動,羌國的士兵也有些躁亂,隻有齊曜一副了然神色,微微一笑。
一人一騎很快奔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