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樂的話句句直擊心靈。
南青瑛第一次認真審視這個問題。
她已與五皇子定親,若她選擇李平樂,她唯有解除婚約。
可那是五皇子,是皇家,若她悔婚,南家將會迎來什麼?
南家書香門第,百年世家,也許因為她的任性,聲名儘毀……
她家中尚有弟妹,若家族名望不再,她的兄弟南逸風與小妹南青雁如何婚配?她族中其他兄弟姐妹如何自處?
為了一個男子,將整個家族置於死地,是她能承受的嗎?
若不想連累家族,選擇與家人決裂,從此遠走他鄉,此生再難相見,這又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一時之間,她也茫然了。
言蘿月聽了李平樂一席話,問他:“師兄,情愛大多會使人迷失心智,你能如此冷靜分析利弊,是否因為你並不喜歡她?”
門外的南青瑛緊張地雙手抓緊托盤,她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不錯,明知不可為之事,我不會投入情感。”
好一句不會投入情感!
李平樂的話如此清晰,卻又如此無情。
南青瑛緊緊抓住托盤,纖細的手掌青筋畢露,才沒讓茶水灑落。
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便想要放棄所有,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直到粉身碎骨……
值得嗎?
忍著眼淚,南青瑛轉身離開。
“師兄,你說的是對的,但這對青瑛來說太殘忍了。”
李平樂轉身,眼神好似無意瞥了一眼房門,見那裡沒了那個身影,才又重新坐回言蘿月身旁。
“當初璟王排除萬難隻為娶你,你還不是設計了一出金蟬脫殼回了鄴城?還說什麼情愛使人迷失心智,你是不夠愛呢,還是太清醒?”
“……”
言蘿月有種她與師兄相互傷害的錯覺。
“月兒,我們是一樣的人。”
言蘿月未置可否。
她的選擇是因為太愛,而師兄……
李平樂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便說起了秦慕甫的病。
“我想給師父寫一封信。”
“不必,我已經去信師父了。”
“師兄,我原以為你能治的,若是我沒記錯,你曾隨師父見過失憶之症。”
“是見過,但此症因人而異,不能一概而論。罹患失憶症的患者,多因頭部受傷,或是受到強烈刺激,方才聽你說起,璟王他是舊疾所致,他的情況較為特殊,我也是拿不準的。”
“為今之計,隻有等待嗎?”
“璟王的醫案,都在我這裡,近日我找機會去看看他,再做定論。”
言蘿月有些失落,可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