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大良使團抵達西京。
使團為首的,竟是已被封為祁王的五皇子秦慕修。
另有兵部侍郎、鴻臚寺少卿、定國將軍等三人,以及一隊侍衛,和兩車禮物。
迎接使團的是太子齊曜。
齊曜一身紫貂大氅,騎著高馬立在城門下,神色冷漠,見到迎麵而來的使團也不曾下馬迎接。
鴻臚寺少卿劉錄義憤填膺,“這羌國太子太無禮了!一個戰敗國,有什麼資格在我們麵前傲慢?去歲他簽下河曲之盟的時候,也是這般氣焰囂張嗎?”
秦慕修略看劉錄一眼,低聲道:“此一時彼一時,皇兄在他們手上,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劉錄趕緊認錯,“祁王殿下說的是,下官擔憂璟王殿下,一時失言,下官知錯。”
說話間,使團已行至城門之下。
秦慕修也沒有下馬的意思,使團內其他人也就沒有下馬。
但秦慕修笑容和煦地先開了口:“承蒙太子殿下出城相迎,我等榮幸至極。”
“祁王不必客氣,你們遠道而來是客,本宮自當出門迎一迎。”
“多謝太子。”
齊曜便不想說話了,調轉馬頭,一馬當先進了城。
羌國隨行的官員一臉尷尬,忙上前招呼著秦慕修等人進城。
秦慕修望著齊曜遠去的背影,“看來,此行並不容易。”
大良的使團住進了使館。
當天夜裡,霍純便悄悄潛入,見了秦慕修。
秦慕修還沒有睡,聽到屋外的動靜後,掌燈起身。
傅曉輕聲敲門:“殿下,有人來了。”
“讓他進來。”
當看到來人是霍純後,秦慕修滿目詫異。
“霍兄?你沒死?”
霍純輕笑,“你們都以為我死了?”
“……當日柳城戰報入京,三哥失蹤,你,你戰死,父皇追封你為輔國將軍,霍家為你舉辦喪禮,入殮你的一隻手臂……”
秦慕修看向霍純空蕩蕩的衣袖,最終沒有繼續說下去。
“戰場從來都是殘酷的,那一場仗,若非我與阿甫命大,都活不下來。”
秦慕修的外祖父遼東侯便是戰場上拚殺出來的,戰爭的殘酷,他自幼便有耳聞。
若是可以,他希望世人都能和平共處,安居樂業。
可惜,這世上永遠不會太平。
秦慕修回過神,“對了,三哥是如何找到的,又怎麼會落入羌國之手?”
霍純便大致說了一遍經過。
“原來如此。不過方才你說三哥失憶,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