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想過,但他不在乎。
一個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將士而已。
這樣的將士成百上千,成千上萬,他隻當他們是拚殺的工具,是攻城的利器,是冗長隊伍中的一個個黑點。
與兵器,與戰車,沒有區彆。
可他們確實是活生生的人啊!
“太子應當多去軍營走走,去感受感受軍中將士鮮活的生命。他們也是人,也有思想,每日也要穿衣吃飯,也會喜悅,會悲傷。
“可是他們鮮活的生命,為何會變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戰場上殘酷的光景,瞬間闖入齊曜的腦海:戰士們的廝殺聲,慘叫聲,痛苦的呻吟聲,利刃刺穿皮肉的聲音,血肉飛濺一地……
此時的齊曜,隻覺得自慚形穢,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們羌國這些年發起了太多場仗,你問問自己,最終得到了什麼?是不是有太多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窮了百姓,富了誰?”
“誰失去親人卻隻拿了十兩銀子的撫恤金,又是誰,隻是去戰場走了一圈便得了戰功封侯拜相?”
秦慕甫的質問振聾發聵。
齊曜無地自容。
“你讀過那麼多聖賢書,應當知道以人為本的道理,本理則國固,本亂則國危,若一個當權者不在乎百姓死活,國將不國。”
“是誰不顧百姓安危頻繁發動戰爭,誰就是導致半個羌國民不聊生的根源。”
是誰呢?
齊曜知道是誰了。
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幫凶?
他知道羌國朝堂上那些人在吃人肉、喝人血,可他隻是看著,甚至還要加入他們,成為他們,他從未想過改變這個狀況。
或者說,小時候是想過的,燕王叔曾教導過他的,他分明立誌要懲奸除惡、掃除積弊的,隻是被他忘記了而已。
這一刻,齊曜的心理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你今日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而來,可是因為有人在查當年燕王的通敵舊案?”
提到這個,齊曜總算找回些底氣,想起他今日來的目的。
“真的是你在查?你究竟在羌國有多少人手?”
“你是為了問這個而來?”
齊曜咬了咬後槽牙,麵色難看道:“你為何要查那樁案子?”
“因為有冤情。”
“……”
“十幾年前的羌國,國力還不是今日這般衰敗,那時的羌國百姓太平,政治尚算清明,如燕王那般為國為民之人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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