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帶著僅剩的八個死士,走壁攀岩,很快登上一座山峰。
上弦月高懸,星光點點。
放眼望去,一片黑沉,濃鬱的夜色下,霧氣繚繞,仿若人間仙境。
“千羽大人,此處向東是報春坡,過了一線天便是大良國界,我們是否往報春坡追查?”
“報春坡山勢平緩,不利於藏身,我猜他們去了青女峰。”
“可青女峰多懸崖峭壁,若是走不出去,豈不是自己困死自己?”
他們有可能走不出去,也有可能走得出去,就看誰先更快一步了!
這本就是一場比賽。既比速度,又比頭腦。
千羽沒有回答,隻是沉聲交代:“你們幾人四散開,往青女峰方向探查,一旦發現行跡即刻回報,萬不可打草驚蛇。”
“屬下遵命!”
八個死士得令而去,轉瞬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瀑布寒潭這裡,霍純已相繼收到其他幾隊暗衛傳來的消息。
因山路崎嶇陡峭,日落後瘴氣彌漫,搜山的私兵已停滯下來。
其他幾隊暗衛分布在他們四周,均已停下休整。
瀑布峭壁下,有一片崖洞,寬闊敞亮,剛好可以避寒。
一行人三三兩兩散布在崖洞內休息,洞內升起兩個小堆火,秦慕修正帶著劉錄、許仁和等人,烤一些野味和魚蝦。
言蘿月為受傷侍衛們重新上藥包紮,餘轄跟在旁邊打下手。
郭征的手臂傷深可見骨,趁著眼下有時間,言蘿月用特製的金線為他縫合傷口。
細小的金線穿刺皮肉,沒有麻沸散,傷口縫完,郭征已滿頭大汗。
言蘿月收好金線,將手邊小瓶藥粉遞給他。
“這瓶藥你收好,每日上藥三次,不可見水,若傷口有異癢,再來找我。”
“是,多謝璟王妃。”
言蘿月手指一頓,麵上立刻燥熱起來,好在天黑看不清。
“我,我不是璟王妃,不要這樣叫我。”
郭征不甚認同,“咱們雖是武夫,卻也不莽,璟王殿下待你極好,仔細你跟仔細眼珠子似的,你不是王妃誰是王妃?”
身邊的幾個侍衛也紛紛附和。
“上山這一路上一直牽著手。”
“對她說話也是和顏悅色的。”
“可不麼,咱們都瞧見了。”
郭征突然吼一嗓子:“都給咱閉嘴!璟王殿下和璟王妃也是你們可以隨意置喙的?”
幾個侍衛趕緊知錯認罪,郭征又喝令他們給言蘿月下跪磕頭才算完。
郭征這一嗓子,也吸引了崖洞邊上,正聽霍純彙報情況的秦慕甫的注意。
秦慕甫遠遠瞧著落荒而逃的言蘿月,又看向郭征。
“此人在何處任職?”
“你說郭征?他在太仆寺任五品寺正,此前官職更小,去歲陳勳被處刑後,太仆寺經曆過一輪清洗,他便是那時候提上來的。”
“他一個太仆寺五品,為何會在使團裡?”
說到這個,霍純有些意味不明,“你沒發現,這次使團來的人,要麼是像劉錄這種一心忠誠你的,要麼就是像郭征、許仁和這種身份清白並不站隊的,看來,皇上這次選人也是費了心思的。”
秦慕甫冷哼一聲。
霍純閉上嘴巴,還是不能在阿甫麵前說一點皇上的好話。
“回京之後,將郭征調去巡護營。”
“你要給他升職?”霍純眼珠一轉,“就因為他喊了言蘿月一句璟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