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戰神王爺夜宿青樓的消息,便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京城大街小巷。
平頭百姓們都很震驚一向潔身自好的璟王會沒入俗流,達官貴人們卻認為此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花魁容梨兒的名頭也是水漲船高,很多人湧入嫣柳樓,隻為一睹容梨兒的芳姿。
秦慕甫原本擔憂他在悅春園詩會上的那番言論會被有心人謠傳利用,沒想到卻是自己的桃色豔聞先傳到四麵八方。
清晨回府,秦慕甫換了身衣裳,隻交代一句“不要讓王妃知道”,便去上朝了。
他的豔聞傳的再廣,那也隻是小談資,真正讓百姓們感到不太平的,是國子監學子們群情激憤,宣稱陳家“草菅人命,包庇逆子”,一起鬨到皇宮門外遊行抗議。
國子監學子大多沒有黨派,在良帝心中,這是比較乾淨的地方,也承載著大良的未來。
所以,對於學子們的意見,良帝很重視。
早朝上,良帝斥責陳家膽大妄為,陳儒元長子——原是門下省五品給事中,如今已降為六品起居郎的陳淩雲,當即跪下,哭喊冤枉。
“皇上明察!幼弟大逆不道,陳家絕沒有為他脫罪的想法呀!何況皇上已經將他打入天牢,定下死罪,陳家如何救得了他?”
“哼!巧言善辯!”兵部尚書李洪周冷笑,“宮門外的學子可不會無風起浪。”
站在最前麵的秦慕淵握緊雙拳。
原本是悄悄進行之事,怎麼突然鬨得人儘皆知?
皇祖母已經與父皇打過招呼,隻要殉職侍衛家眷畫押過的請願書一到,父皇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允陳淩霄改為流放。
可眼下事情鬨大,父皇為平息民憤,定然不會再同意流放,陳家也隻能咬死不認。
不過,陳淩雲並未辯白多久,京兆尹劉平倡走了出來,隻見他掏出折子舉過頭頂:
“皇上,關於此事,微臣有本要奏。”
在良帝的示意下,喬公公快步上前拿過折子,送到良帝手中。
“昨日府衙有人喊冤,微臣升堂後方知,是前些日子使團殉職侍衛的家眷,他們狀告陳家草菅人命,試圖用銀錢逼迫他們在一份請願書上畫押,而那請願書內容,與宮門外學子們所言毫無二致,皆是請求皇上對逆賊陳淩霄從輕發落,改斬首為流放嶺南。”
京兆尹是李家的勢力範圍,秦慕淵沒想到秦慕修也參與其中。
他有點沉不住氣,“劉大人所言,可有切實證據?可彆被有心人蒙蔽,斷了糊塗案。”
“章王殿下放心,微臣既然呈到禦前,定是有切實證據的。
“皇上,那狀告陳家的家眷就候在宮門外,皇上若要召見隨時可見,另外,微臣這裡還有陳家用來收買的銀錢,以及家眷口述的請願書內容。”
“呈上來。”
在良帝的授意下,有侍衛進殿,呈上京兆尹此前放在殿外的東西。
“那銀子無名無姓,你怎能說是陳家的?至於那請願書……”
“章王殿下何不看看那裝銀子的錢袋,再來質疑微臣不遲。”
侍衛捧著物證就站在他們中間,秦慕淵剛一靠近,便看到錢袋上繡著大大的“陳”字,其實不用細看他也知道,那是陳氏家族的錢袋。
這幫辦事的廢物,以為此事得了父皇默許便萬無一失,許是為了彰顯他們陳家厚待殉職侍衛家眷,為陳家搏一個好名聲,竟用了家族的錢袋!
眼下成了指認他們的關鍵,讓陳家再難狡辯。
良帝見人證物證俱全,歎息道:
“原來你們當真做了此事,真是叫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