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蘿月在南家停留了一個多時辰後,最終離開南家,在璟王府護衛隊的護送下回程。
南家住在城西北水月巷對岸,言蘿月初到璟王府不久,曾在水月巷險些遇險,當時還多虧了南逸風相救。
後來為報相救之恩,她出手為南老夫人治病,歪打正著成就醫名。而今,誰成想,南青瑛為她師兄假死脫身,她與南家又有了這種羈絆。
言蘿月不禁感歎命運弄巧,正走神之際,拉車的幾匹馬突然躁動不安地叫起來,馬車一陣晃動,整輛馬車陡然間停下。
紫蘇扶穩言蘿月後,掀簾詢問:“發生何事?”
街巷阡陌,錯綜複雜,來時尚且熱鬨的街頭,如今空無一人,路邊麵攤的鍋裡,還燒著火冒著徐徐熱氣,一旁槐木方桌上還有半碗沒吃完的麵條。
可見街上的人,走的很急。
璟王妃出行車駕的最前方,豁然站著一個手持青銅寶劍,頭戴扁平鬥笠的灰布粗衣男子。
鬥笠壓的低,男子隻能看到半張臉,神秘莫測,氣息強大,衣擺無風自動。
一夫當關,卻展現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戍蘭不自覺捏緊馬韁,一雙眼睛淩厲地盯著前方攔路之人,對紫蘇道:
“在馬車裡不要出來,護好王妃。”
紫蘇點頭應下,放下車簾後,迅速將馬車兩側用於預防箭矢的垂簾落下,然後張開雙臂,將言蘿月護在身後。
“有刺客?”言蘿月問。
“嗯。”紫蘇一張臉緊繃著,沒有多言。
言蘿月看出她微微顫抖的肩膀,笑著安慰:“璟王府侍衛眾多,戍蘭也武功高強,何況四處還有暗衛,殿下定會護我們周全的,放心。”
“嗯。”
騎馬走在前麵的餘轄將寶劍握在手中,指向前方問:
“來者何人?你可知這是璟王妃車駕?”
來人戲謔一聲,突然將手中劍舉到眼前,隻見他大拇指輕輕一彈,那把看似古樸的青銅劍就像長出翅膀一樣迅速出鞘,劍音尖銳,寒光逼人。
戍蘭突然飛身而起,一步跳躍到餘轄身後,提著他的衣領將他甩飛在地,再看他的坐騎,馬鞍已被劈成兩截,馬背上留下一道血口,馬兒痛苦嘶叫摔倒在地。
這一切,都隻是發生在一瞬間。
一馬受傷倒地,其他馬兒也變得躁動不安,霎時間隊伍有些淩亂。
護駕侍衛有二三十人,隻亂了幾息便都迅速下馬,將躁亂的馬匹丟棄一側,個個利刃向前,做好戰鬥準備。
餘轄已經站到戍蘭身旁,戍蘭迅速道:
“你打不過他,我先與他周旋,你快去傳信,請巡護營前來救援!”
“好!”
餘轄剛應了一聲,戍蘭已經舉劍直指那人,而那刺客並不接招,隻是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後,便與戍蘭玩起了貓捉老鼠。
餘轄知道戍蘭武功高強,卻不知她內力竟如此深厚,一劍劈下,街邊一丈多高的竹製涼棚硬生生被劈下半個棚頂。
然而,即便戍蘭如此強悍,在那刺客眼中卻如同兒戲,戍蘭的每一招他都能輕鬆接下,甚至預判戍蘭的招式。
餘轄心中駭然,不敢耽擱,迅速組織侍衛將言蘿月團團護在中心,又安排人去最近的巡護營報信。
隻聽“嘩啦”一聲巨響,戍蘭重重摔在街道兩旁的貨攤上,將貨攤砸的稀巴爛。
戍蘭從雜物中站起身,將礙事的裙擺撕開一個口子打橫係到腰間,抽出寶劍再次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