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的燈被言蘿月點了幾盞，視線好一些，言蘿月這才看清，秦慕甫連衣服都沒好好穿，腰帶未係，錦袍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食盒裡是一碟香糯的排骨，一碗白米飯，和一盅鴿子湯，味道鮮香誘人。
“排骨是用了五指毛桃、茯苓、薏米、紅棗、枸杞一同熬煮，有助於清排體內毒素，恢複元氣?。鴿子湯則是放了茯苓、薏米、山藥、荷包豆、白扁豆、陳皮，可以補脾養胃，增強吸收。”
“都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人家可辛苦了，所以殿下一定要吃完哦。”
“……”秦慕甫神色幽暗，“你何時學會這樣說話了？”
聽起來嬌嬌軟軟的，讓人忍不住心猿意馬……
“快吃吧。”
言蘿月坐到秦慕甫對麵，趴上桌角，學著晏安的樣子托著腮。
“……你這樣看著，我吃不下去。”
“吃不下也要吃，不許剩下。”
秦慕甫無語，開始慢慢吃東西。
言蘿月瞧著，突然笑了起來，兩個梨渦淺淺呈現。
“你笑什麼？”
“我在想，我第一次見殿下時，就在這裡，你當時發熱神誌不清，臉色白裡透紅，衣裳鬆散半躺在這裡，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想，世上怎會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
秦慕甫一口飯在嘴裡，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後來，殿下總是在我危險的時候救我。
“望月行宮的冰水很冷，殿下沒有猶豫便跳了進去，即便手腕被冰劃破也毫不在意；水月巷的小巷縱橫交錯，殿下也能及時找到我，我知道即便沒有南公子出手，我也不會有危險；西山的山匪將我綁到荒山野嶺，殿下不顧自己的傷勢一個人追蹤而來……殿下多次救我於危難，也許從那時起，我便心屬殿下而不自知了。
“直到我知道了殿下與紀藍辛的事，知道殿下與她青梅竹馬，還曾向皇上求娶她，紀藍辛嫁給衡王時，殿下還曾當街搶親，殿下對她總是溫柔的……
“那時候我才清醒，我出身低微，不能肖想殿下，殿下身為皇子，定會妻妾成群，而我所求的，是個一心待我之人，也許從那時起，我便開始隱藏自己的心意了。
“可是有些心事，越隱藏越無處可藏，我變成一個隻能在暗地裡偷窺殿下的囚徒，會為殿下的一兩句話歡喜或憂愁，會因殿下對彆的女子好而傷心難過……後來又一次被抓，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殿下，那時我便知道，我大約是無藥可救了……”
“言蘿月……”秦慕甫忍不住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嗓音有些沙啞。
“殿下，我說了那麼多，殿下可明白我的意思？”
言蘿月不等秦慕甫說話，用雙手回握住他的手，眼神堅定地看著他：
“從始至終，我隻愛慕殿下一人，不論衡王殿下對我如何，我對他，隻有幼時玩伴的情誼而已。”
“嗯……”
“當初在衡王府，衡王殿下說，是他先認識了我，幼時與我一同玩耍的是他，他還記得許多小時候的事，可是，感情裡隻有兩情相悅，哪有先來後到？所以我拒絕了他，我一直在等你……”
秦慕甫將小桌移開，一把抱住了言蘿月！
“或許殿下在其他人那裡得到的愛不如衡王，可在我這裡，殿下得到的是全部。”
言蘿月覺得秦慕甫的擁抱更用力了，像是要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裡。
“言蘿月，謝謝你。”
“殿下身為皇子，願舍棄其他女子，隻做我一人的夫君，該感謝的人是我。”
秦慕甫還是緊緊抱著言蘿月不願鬆開。
“此生有你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