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言蘿月被一陣輕癢惹醒,睜開眼睛,才發覺自己竟然趴在床邊睡著了,而身邊的男人,正靠在床頭,用手指輕輕梳理著自己的碎發。
“殿下,你醒了?”
言蘿月一陣欣喜,拿軟枕墊在他背後,又拉過被子給他蓋好。
看著忙碌的小女子,秦慕甫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示意她挨著自己坐下。
他麵色依舊蒼白,唇角微乾,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虛弱無力,但看言蘿月的眼神卻是溫柔的。
“我昏迷了多久?”秦慕甫問。
言蘿月搖頭,“我也不知道,殿下,你還記得你上次清醒是什麼時候嗎?”
“何出此言?”
看著男人略帶疑惑的眼神,言蘿月鼻子一酸,美目便蓄上了淚水。
“衡王殿下他,他趁你昏迷期間冒充你,學著你的樣子騙了我們所有人。
“就像當初你征戰北疆六州期間病發,他們找了一個影子替代你一樣,這次衡王殿下他親自替代了你。
“我不知道他究竟冒充了你多久,不知道他是從何時開始冒充你的,好像在羌國期間,他就冒充過你……
“我,我分不出來你們,若他刻意扮成你,我分不出來……我以為他是你,我……我……”
言蘿月已經說不出話來,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她感到十分委屈,又十分害怕。
委屈是因為衡王冒充秦慕甫與她濃情蜜意,欺騙她的感情;害怕則是怕找不到他,怕失去他。
秦慕甫大手覆上小女子臉頰,輕輕為她擦拭眼淚。
“彆哭。”
他輕聲安慰,“他並未冒充本王太久,上回你遇刺時,本王還在。”
言蘿月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驚喜,不敢相信地求證:“真的?”
“嗯,你遇刺之後,本王因為中毒體虛了幾日,後來有天夜裡,本王記得頭很痛,直到失去意識……如今才醒來。”
言蘿月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男人,臉頰埋在男人胸口,失聲痛哭起來。
她真的擔心,秦慕甫從一開始就是被替代的,從在羌國恢複記憶開始,他們之間經曆的一切,都不是秦慕甫,而是衡王秦慕蘇。
秦慕甫輕輕拍著小女子的後背,待她哭聲漸小,才問:
“今日是幾月初幾了?”
“四月二十四,你說你是我遇刺後沒幾日昏迷的,那距離此時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秦慕甫沉默不語。
言蘿月又自顧自的說:“四月中旬遼東侯府辦了一場春日宴,也是在那時我遇見紀藍辛,紀藍辛告訴我,我們在羌國期間,衡王不在衡王府。我因此心生懷疑,用催眠之術試探出他的真身,他身份暴露後回了衡王府,我們尋不到你,便以你病情複發為由封鎖了吉沐閣。”
“也就是說,本王病發後,是他將本王帶走,並頂替了本王的身份?”
“嗯!我問衡王,是他告訴我,你在衡王府。”
“你去衡王府接回了本王?”
言蘿月搖頭,“不是,是衡王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我馬不停蹄趕回來的時候,你就躺在這裡,好像,好像從未離開一樣。”
“嗯。”
秦慕甫再次沉默。
“對了,我與霍小少爺和祁王猜測,在羌國期間,衡王也曾冒充過你。”
言蘿月認真觀察著秦慕甫,“你是從何時開始恢複記憶的?又是何時與我們相認的?”
麵對小女子的審視,秦慕甫靠在床頭,淡淡道:
“還記得羌國皇陵祭祀嗎?當時出現在天寅山下的,就是本王。”
言蘿月驚訝:“所以,此前一直在羌國皇宮的,真的是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