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的發展,遠超劉太後的想象。
她以為,隻要抓住納蘭皇後的把柄,就可以趁機將她最不喜歡的這個兒媳拉下後位,將她最看重的宥貴妃立為皇後。
這也滿足了她這麼多年都未達成的心願。
至於納蘭音的兩個皇子,如果確定是皇帝的兒子,該有的殊榮自然還是有的,沒了那嫡子之位也無妨。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皇後的事會迅速在朝野傳播,並很快鬨得沸沸揚揚。
臣子們對於皇後的彈劾,已經不僅僅是失德那麼簡單,皇後這些年做過的事,修建的廟,封賞的人,甚至皇後身世,就連與皇後交好的世家,全都受到波及。
同時,衡王和璟王兩位明麵上還是王爺的皇子,也被人刻意抹黑造謠,彈劾不斷。
而劉太後想象中扳倒納蘭皇後便可冊立宥貴妃的想法,也沒那麼容易達成,反而是擁立玉淑妃為後的聲音最高。
後宮中那些家族有背景的妃嬪,也都蠢蠢欲動,與宮外的聯絡明顯頻繁起來,連劉太後都感覺到人心不穩。
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先帝駕崩,處於皇權交替的時候。
她有種直覺,眼下就算能證明納蘭皇後生的是雙生子,那些朝臣也不願相信了。
這件事情,看似針對皇後,實則是各方勢力的角逐,好像皇家被朝臣們裹挾了。
秦慕淵在夏曳宮見到宥貴妃。
“母妃,您怎麼沒去皇祖母那裡?”
宥貴妃憂慮道:“太後稱病,不願見本宮。”
秦慕淵驚訝,“怎麼了?”
“這件事鬨的有點大,她興許是察覺我們騙了她。”
秦慕淵不以為意,“上回召言蘿月進宮驗身之事,她也有所察覺,還不是被兒臣三言兩語哄騙了過去?母妃放心吧,這次針對的是皇後,她一向不喜歡皇後,不會阻撓我們。”
“話雖如此,若是以後她回過味來,得知我們利用了她,失了她信任……”
“母妃多慮了,這次一旦事成,以後秦慕甫也好,秦慕蘇也罷,都不再是威脅,沒人能與兒臣抗衡,她隻能永遠支持兒臣,彆無選擇。”
“可本宮聽說,李家勢力崛起很快,朝中擁立淑妃的呼聲很高。”
“這的確是我們沒想到的,不過母妃放心,眼下亂局與我們有利,都察院維持亂局至關重要,一旦它內部也生了亂,父皇最終還是要複用舅舅,這也是舅舅回朝的好機會。”
宥貴妃並不如秦慕淵樂觀,憂心道:“但願吧,但本宮總覺得心裡沒底,好像事情已經脫離我們掌控。”
“母妃多慮了。”
又過了一日,秦慕淵的預言怕是要成真,宥貴妃當真是多慮了。
因為良帝在多方壓力下,沒有任何理由,竟將納蘭皇後禁足。
言蘿月帶著紫蘇,隨著宮人進了納蘭皇後的半春宮。
彼時納蘭皇後正在小廳侍弄花草,麵前的青瓷瓶裡插著幾枝榴花,桌麵上還依次擺著菖蒲、梔子和蜀葵等物。
言蘿月上前行禮。
納蘭皇後頭也沒回,“你怎麼來了?”
“璟王殿下放心不下母後,讓兒臣來看看。”
納蘭皇後隨手丟下手中花枝,目光清冷看向言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