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衡王現身的事,很快傳入言蘿月的耳中。
說實話,當她聽到納蘭皇後“隻懷一胎,隻生一子”的傳聞時,她真的差點就相信了——
璟王和衡王是同一人。
不止是因為這個傳聞,傳聞隻是一個佐證。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在她與兩位皇子相處的過程中,她都不止一次覺得,這兩個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璟王像衡王,衡王也像璟王。
倘若他們就是一個人呢?
他扮演他,他也扮演著他。
直到今日傳出,章王在早朝上語出驚人,堅稱衡王和璟王是同一個人。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衡王突然現身,兩人同台,擊碎了章王的執念。
同樣,也打亂了言蘿月的思緒。
她又翻出此前為秦慕甫整理的病冊,她一頁頁翻看,一條條查詢,試圖找出什麼線索。
師父的藥,讓秦慕甫還算穩定的病情變得不穩定,那他為何給他吃這個藥?
言蘿月努力回想當初。
師父說,三皇子身負頑疾多年,他一直在研製醫治他頑疾的藥,此間小有所成,需要一位弟子前往京城為三皇子醫治。
其實原本定的是師兄,是她為了報答三皇子當年救贖之恩主動請纓,這才來到秦慕甫身邊。
師父說,三皇子的頑疾源自於精神力衰弱,他的藥有固本培元之效。
如今看來,師父顯然說了謊。
秦慕甫喝下師父的藥之後,種種跡象來看,那藥都不是固本,而是擾亂。
他因為師父的藥,精神力變得愈加脆弱,稍有情緒激動,便會病情發作。
病發之後,輕則頭疼欲裂,重則昏迷不醒。
師父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言蘿月覺得有個答案就在腦海裡,呼之欲出。
這時候,紫蘇端著一盤瓜果和涼茶進門,她將托盤放到書案前的小桌上,又把鏤花搖扇搬過來,為言蘿月扇風。
“戍蘭呢?”
“在外麵。”紫蘇說著,向外喊了一句,戍蘭應聲進門。
“王妃,有何吩咐?”
“殿下回來了嗎?”
“沒有,下朝後去了六部,怕是不會回來用午膳了。”
“嗯,你去打聽一下,衡王殿下是留在宮中還是回了府。”
戍蘭並不多問,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紫蘇,你知道這個時間,霍小少爺通常會去哪裡嗎?”
“涇河畔的如意館,聽戍蘭說,近日那裡出了個紅籌姑娘,小曲兒唱的極好,殿下他們都去那裡。”
“這些男人,慣會享受。”
言蘿月說這些時看不出喜怒,紫蘇試探性問:“王妃生氣了?”
言蘿月起身,“生什麼氣?走,咱們也去享受去。”
……
天氣雖熱,但涇河畔各街巷上依舊車水馬龍,主街兩側的飯館酒肆依舊人滿為患。
他們出門很低調,一輛馬車,未帶侍衛,餘轄親自駕車,戍蘭就坐在邊上。
剛到如意館樓下,迎麵急停一輛馬車,剛好堵在他們麵前。
不等車夫放下腳踏,便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粉裳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