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甫哭笑不得,“虧你想的出來。”
“這辦法不好嗎?”
“極好,我的月兒最聰明!”
兩人相互攙扶著從地上起身,哪知有個追兵沒死透,竟然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拉弓射箭,直衝他們而來!
言蘿月來不及細想,一把抱住了秦慕甫,用自己的身體,替她心愛的男人擋下這一箭!
“……”
秦慕甫眼看著那箭頭紮進言蘿月的後背,眼看著鮮血從她身體湧出。
他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眼前隻有言蘿月的微笑,和箭頭冒出的鮮紅……
璟王府內,秦慕甫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將言蘿月帶回吉沐閣。
他雙目猩紅,麵色煞白,整個人看上去極為可怕。
言蘿月身上的箭已被剪短,傷口也上了止血傷藥,至於箭頭能不能拔,如何拔,霍純路上接了自家祖父和父親,一起為言蘿月會診。
“殿下。”
霍老爺子稟告道,“王妃的箭傷並未傷及要害,箭頭不深也無毒,可難就難在此箭是兩翼箭,這兩翼如同倒鉤,若是硬拔,怕是會生生扯下皮肉,留下很大一塊傷疤。”
秦慕甫嗓音乾澀,“有沒有彆的法子?”
“割開皮肉,取出箭頭後,再用絲線縫合。”
秦慕甫聽著就疼,“還有沒有彆的法子?”
“沒有,箭頭是一定要取出的,否則後果更嚴重。”
秦慕甫隻猶豫了一瞬,便道:“你們動刀吧。”
動刀需要清場,還要藥熏祛除屋內陰濁邪氣,霍老爺子見他情況很差,將他一並趕到室外等候。
經曆漫長的一個時辰,沾著血肉的箭頭終於被取出,傷口被重新上藥,並用細線縫合,最後包紮。
言蘿月因頭部受創、失血過多,仍舊昏迷不醒。
寢殿內還彌漫著藥熏味和淡淡的血腥味,一切都靜悄悄的。
秦慕甫獨自守在她床前,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麵頰,腦袋裡一直繃著的一根弦,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愈加繃緊。
雙目非但沒有褪去猩紅,反而那猩紅越來越刺眼。
突然間,他雙手抱頭,看起來異常痛苦,身體不由自主滑到床下,頭痛讓他忍不住低吼出聲。
他極力控製,死死抱住頭,甚至用力捶打,但都是徒勞。
那痛如附骨之疽,侵入肺腑,越是掙紮,越是苦痛。
直到片刻後,他脫力放下手臂。
再抬頭,眼中的猩紅散去,變得清明沉著,仿佛有著洞悉一切的鎮定。
他緩緩起身來到言蘿月身邊,看著虛弱不堪的言蘿月,伸手為她整理鬢發,摩挲她的麵頰。
他盯著她看,看著看著,突然突兀地吹了一聲口哨。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一切都靜的可怕。
就在他吹響口哨的幾息之後,光影微動,一個黑影不知從何處悄無聲息地出現。
那黑影黑袍罩身,一言不發走到秦慕甫麵前,伸手遞給他一隻銀色麵具,畢恭畢敬說了一句:
“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