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子麵色微凝,否認道:“不是。”
這時候,喝完藥的少年明顯站不住了,身體搖搖晃晃,麵色變得慘白如紙。
“師父!他是阿甫啊!我們說好要保護阿蘇,他假扮阿蘇呢!”
清平子果然變了臉色,他快速上前扶住少年,一切脈更是焦急,吩咐太監:
“快去請皇上和皇後娘娘!”
良帝與納蘭皇後趕到時,少年已經虛弱地隻剩最後一口氣。
納蘭皇後抓住他的手,傷心欲絕道:“阿甫,你怎麼這麼傻,我們是在給你治病啊!”
少年艱難地抽回手,眸中是一貫的疏離。
“你們不就是想讓我死嗎?你們都想讓我死……我成全你們,我累了,不想再堅持了……”
良帝雙目猩紅,憤怒道:“逆子!朕和你母後為了救你,請了多少名醫,想了多少辦法,誰想讓你死?我們隻想讓你好好活著!”
“殺他,就是殺我。”
“你……你體內不能有兩個人,此事若是被世人知曉,你就是怪物,你可知道?”
“我早就已經是怪物了。”
良帝恨鐵不成鋼,轉頭問清平子,“眼下該怎麼辦?”
“皇上,假死藥不傷身,但會讓他經曆死亡的過程,可眼下這身體裡的人是真正的小殿下,他若死去,老夫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啊!”
納蘭皇後追問:“什麼意思?這隻是假死,他會再醒過來的吧?”
“若是衍生人死去,小殿下會再醒來。因為老夫猜測,小殿下能衍生出一個人,或許也會因為某種刺激,衍生出第二個人。可眼下吃藥的是小殿下,他才是這副身體的主導者,他若死了,很可能這副身體就死了,衍生人大概率不會醒的。”
納蘭皇後痛哭道:“本宮不懂你的意思,你就告訴本宮,怎麼才能救活他,怎麼救他啊?”
“回稟娘娘,老夫已經喂他吃了解藥,但須得喚醒他的求生欲,否則他的意誌還是會慢慢死去。”
良帝看向渾渾噩噩的少年,“他看上去毫無求生欲。”
“那便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催眠,讓他忘記發生的一切。不過催眠隻能作用於小殿下,他的衍生人不受影響,且那衍生人還是隨時會醒來。”
良帝暗歎一聲,“就這樣吧。”
納蘭皇後詫異道:“阿甫的病不治了嗎?”
“他想保護他,這個病沒法治了。”
“那以後,那孩子再醒過來怎麼辦?阿甫總要離開這裡的,他總要以皇子的身份回到大家的視野,若那孩子再醒來,阿甫的病豈不是就暴露了?”
良帝沉默良久,突然道:“既然他創造出一個哥哥,那就給他一個哥哥。”
納蘭皇後還是不懂。
良帝目光堅定道:“那孩子,就是我們的長子,秦慕蘇。”
清平子對少年用了催眠之術。
少年忘了很多事情。
那之後,清平子向良帝作辭,帶著小月兒來到鄴城山。
同樣,他又催眠了小月兒。
從此以後,十二年,他們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彼此之間再沒有交集。
直到十二年後,一個尋常的冬日,他從邊疆巡防負傷歸來,她煮好湯藥走進他的院子。
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兩人的故事重新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