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良帝身邊的親信喬公公抵達越州。
他的到來讓兩人頗為意外。
抱廈廳裡,言蘿月正抱著孕肚舒舒服服躺在貴妃榻上,秦慕甫將剝好的荔枝送到她嘴邊。
言蘿月一口吃下荔枝,嘟囔道:“父皇派他來,定是為了接我們回去。”
碩大的荔枝將她的臉蛋撐得鼓鼓的,表情也跟著變得誇張可愛,秦慕甫瞧得稀罕,忍不住掐了一把。
“你不想回去?”
言蘿月認真想了想,“也不是,其實對我來說,在哪裡都一樣。”
秦慕甫算好時間,又往她嘴裡塞了一顆荔枝。
“你生的孩子畢竟是皇孫,父皇和母後不希望他們長在羌國,可以理解。但若你不願,那便不回。”
“喬公公都親自來了,豈能輕易放過我們?到時候冥冽若趁我們不注意,抱著孩子先跑了,我們走不走?”
“……他不敢。”
“萬一呢?彆忘了這一兩年他一直在給父皇傳信,他可是叛徒!”
秦慕甫沉思片刻,“有道理。”
“算了,還是回吧,我不想讓大家為難。”言蘿月說著歎口氣,“隻是若回去了,有孩子牽絆,再想出來便難了。”
秦慕甫瞧著言蘿月圓滾滾的孕肚,指責道:“果然累贅。”
“這是一個當爹的該說的嗎?”
“本王與他不熟。”
“生下來不就熟了。”言蘿月又好奇問,“你當真不關心是男是女?”
秦慕甫又要剝荔枝,被言蘿月製止,她指著桌子上其他幾盤果子道:
“楊梅,楊梅,李子也行。”
秦慕甫便拿了一顆楊梅,在琉璃盞裡涮涮,放進言蘿月嘴裡。
“老話說酸兒辣女,你這些時日如此喜食酸物,許是男孩。”
“我是大夫,你不問我,竟聽信老話?”
“若是男兒,便許他意氣風發,若是女兒,便保她一世無憂,所以男女都好,本王不在意。”
言蘿月抿嘴一笑,拒絕了楊梅,“葡萄,我要吃葡萄。”
秦慕甫又好脾氣地去掰葡萄。
言蘿月吃了一會,被風吹的懶洋洋的,不自覺打起了哈欠。
“抱你回房歇一會。”
隨著月份越來越大,言蘿月總覺疲乏,一日要小睡好幾次。
秦慕甫主動貼過來,言蘿月便伸手摟住他脖子,心安理得地依在他懷裡,蹭著他的脖頸。
秦慕甫步伐穩健,憐惜地抱著懷中之人,略有憂慮道:
“月兒,你是不是又重了?”
言蘿月閉著眼睛回答:“有嗎?不過張嬤嬤說後幾個月胎兒長得快。”
“聽說胎兒過大不好生產,你會很辛苦,對你來說也不穩妥。”
“哦。”言蘿月已經睡意朦朧,“放心吧,陳大夫說了,我腹中胎兒正常。”
秦慕甫低頭看了看睡意正濃的小女子,不舍得繼續打擾她。
將她抱回寢殿安置好,秦慕甫又找到正在湖心釣魚的李平樂。
“月兒生產在即,黃婆到哪了?”
李平樂閒適道:“據我所知,黃婆還在繞路。”
“不過,聽說黃婆有一個女弟子,正穿過霖州往越州而來,此人得黃婆真傳,擅長接生一道。”
秦慕甫看著不修邊幅的大舅哥,緩聲道:“有沒有可能,你口中這位女弟子,是瑛姑?”